原来,刚才发话的正是两淮巡抚的那位心爱如夫人。
这班人对她不得不承颜希旨,讨好巴结都来不及呢?
以她现在的地位来说,她是贵夫人,大汉等只是戈什哈,等于主奴之间,主人有话,他们安敢不听?
因此,巡阅使如夫人一开口,“浪里钻”上的四个大内高手都是一惊,肃然垂手听命。
只听舱里娇滴滴地道:“我们在这儿,最怕看到血,你们怎么连这点也不懂?真好莽撞!”
那四个汉子都麻了爪子,一齐躬身,道:“是,恕我们不知道,请夫人勿罪。”
舱里娇声道:“你们快回去告诉叶领班,等我们姐妹靠岸下船后再说。”
四个大汉同声应喏,就要破浪而去。
猛听吕子君咳了一声——
四个大汉又是一怔。
他们固然要听巡阅使如夫人的话。
但,吕子君是他们的顶头上司,更非小可。
那大汉有点心神不定地放开破锣喉咙:“副座还有什么吩咐?”
吕子君哼了一声:“没什么,夫人既如此说,就请回报老大,抵岸再说。”
那大汉应了一声:“是!”
两只“浪里钻”掠波驶回上流。
卜星楼与石飞红、杨小真都感到奇怪。
因三只“满江红”都在鼓浪驶向扬州,已经快过了三分之二的江面,当那两条“浪里钻”靠近时,吕子君竟会叫他们上一号船,是什么意思呢?
吕子君明明知道一号“满江红”上是三个女人和府县的捕快,如果那个大汉真的上了一号船,岂非当场拆穿?
那位巡阅使如夫人会突然发话,三言两语,便把人打发走,也出于卜星楼等意外。
还好,那四个大汉因为是沿着两舷边来往,又只顾和吕子君说话并没有面向第三号大舱中,否则,也非立时砸锅不可。
冷眼看“黑心狐”刘清水,和“川中二鬼”,当那四个大汉驶船经过时,都有点异样,等两只“浪里钻”一掠过,又都闭上了眼睛。
虽然表情不显著,也可看出他们心里原来是有所希望,却又因失望而“老实”了。
石飞红与杨小真暗暗松了一口气,互相看了一眼,有点迷惑地看着卜星楼,似想有所询问。
卜星楼也有点似懂非懂,实在不便表示什么。
只听施豪一拍大腿,道:“郑老二,到底还是你行,我就差点沉不住气!”
郑思明却摇摇头,道:“百密一疏,恐怕弄巧成拙,反而坏了事!”
大家都是一惊,都看着他。
施豪咦了一声:“这是虚虚实实,故作姿态,而又不露痕迹之计,怎会……”
郑思明一挥手,截口道:“子君兄说溜了嘴!”
施豪道:“什么?”
卜星楼豁然大悟——
郁新仁也一扬眉。
郑思明摸着下巴,道:“其实,子君兄也只是说快了,也不算什么,话出如风,多言无益,我再想想如何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