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的那样是个无恶不作的混世恶霸,他有心,而且很柔软,比之我遇到的所有人……
所以,我瞥了瞥应志珍,仔细打量着他,因为慕琏会做那种事,一定有什么别的原因。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一
难道是恋姐癖好?
额……不会的不会的……
我把思绪挪到当前状态——刚刚慕琏虽没好脸色,但应志珍的太多却十分谦和,客客气气地将一身布衣也照样满脸傲然的慕七公子迎上了后面的大轿,然后便一路像抬一尊佛似的小心翼翼地抬回了牧州府。
慕琴早就等在了府衙外,一见弟弟狼狈不堪肩上还有血迹的样子,立马情难自抑地流下了两行清泪。
“灵远,你有没有怎样?”
“没事。”慕琏脸色虽然恢复了洛城四霸时常见的冷漠面瘫,但看见慕琴,眸子里还是依稀泛□□点温暖。
“你受苦了……我的弟弟,你从小,哪吃过这种苦楚……”慕琴果然如梅心所说,是大家闺秀的典范,虽然没有像自己的弟弟继承贺兰郡主的美貌,但温柔娴淑的模样却是我见犹怜。
“姐姐,我想沐浴。”
从野人变回慕七公子的慕琏,第一件事就是要彻底清理自己的身体。我淡然,看来他的洁癖还在,之前只是为环境所迫而已。
“就知道你爱干净,早就为你准备好一切了。”慕琴拉着自己的弟弟就往里走,完全忽略了我这个同样受苦了的教书先生。
也不怪她,我在慕府虽比较受待见,但这里是牧州府。
“这位姑娘,应该就是慕大人书信里所提到的麻先生吧。”在慕琴带着自己弟弟远去后,应志珍才终于良心地前来来招呼我。
据说应志珍很有才,皇帝本想留他在身边做事,但慕七公子只淡淡的来了句“有他没我”,堂堂状元郎就只能在牧州做一个小小的府尹。本麻雀表示对他有着深深的同情,于是回礼的时候也就格外到位了些。
“大人有礼。”
应志珍温和的笑道:“麻先生跟着七少爷相比也受了不少苦,兰升,你先带麻先生去洗漱休憩。”
听见应志珍召唤,一个长相机敏的粉衣丫头便从门口处步了过来,对着应志珍躬身答应“是”后,便欠身有礼地领着我进府去。
我的待遇和慕琏自然不可同日而语,但慕尚对我的器重,想必在书信里说得很是明白,所以我在牧州府的待遇,跟在慕府没有多少落差。
托慕琏受伤的鸿福,我也得到了牧州城最厉害大夫的诊治,相对于慕琏的“好生休养”,牛大夫只对我说了一句“姑娘好身体”,对此,被应志珍专门派来照顾我的兰升表示,这是她看到向来好财如命见人就会开方子的牛大夫生平第一次说一个人完全不需要治疗。
我干咳了两声,权当对方看怪物般的惊异眼神,是对本麻雀健康身体的羡慕嫉妒恨。
牛大夫离开后,我才得到了吃食。厨房明明备有丰富的炖鸡猪肘和鲜鱼,但我却只喝了一碗小米粥外加一叠花生米。
兰升看着我,眼神似在说:果然高人。
作为慕琏的先生,第二日清早,我便在兰升的带领下去到了慕琏所在的留香园。兰升说,相对于我的健康,牛大夫对慕琏的诊治结果是——重伤,很重很重的伤,如果不好好的治疗加修护,一定会留下恐怖的后遗症。
这个结果吓坏了牧州府的所有人,上到老爷夫人,下到倒夜壶的家丁,都把心端了起来——要是慕家的嫡长公子死在牧州府里,或者因为照顾不周后把死了的原因赖在牧州府里,恐怕除了慕琴之外,没有一个能脱了干系。
连准备休假的厨房赵师傅都取消了假期,所以就算已经身怀六甲,慕琴也不辞辛苦的天天上门问候。
慕琴对于慕琏来说,是不同于我在慕府偶尔打过照面的其他小姐少爷的。不仅仅是因为慕琴和慕琏都同为贺兰郡主所生,是亲亲的姐弟,更为重要的是,由于慕琴年长慕琏许多,所以慕琴未出阁前,一直肩负着照顾弟弟的职责,相对于一直处于呆萌状态的贺兰郡主,温婉柔顺的慕琴倒更像是慕琏的母亲。
当我踏进门槛的时候,慕琴正在床边亲手喂药。
如果按照帝都一边倒的说法,慕琴对这个阻碍自己幸福的混账弟弟,该是没有什么好心情,但单看她用手绢擦拭慕琏额头的温柔,和喂他汤药时的小心翼翼,以及望着慕琏时眼中流露的那分明的关切,只要不是眼瞎的人,都能看出慕琴心疼这个败家子都来不及,哪里谈得上责怪。
看来慕琴对弟弟的纵然之名,来得并不是莫名其妙啊,人间果有真情在……我微微感慨,便上前朝慕琴施了一礼。
由于我出声喊的是应夫人而非慕大小姐,我小小的眼角余光注意到,慕琏的秀眉在那时挑了那么一挑……呵,慕琏这小子,果然还在介意慕琴的婚事,看来这探亲是假,跑来折腾人家应志珍才是真。
慕琴见我施礼,连忙起身向我回安,温柔的语气不禁让我想起梅心所说的话,由于贺兰郡主嫁去慕府时才十六岁,生下大小姐慕琴也不过十七,慕琴便基本上是在其祖母的呵护下长大的,性情随其祖母,落落大方又温柔体贴,我初闻之时还甚是惋惜,若是慕琏的奶奶尚在人世,我教育慕琏道路上,应该又会多一把犀利武器,但梅心却偷笑告诉我,先生你想多了,慕老夫人在世时,对谁都讲原则,唯独对嫡长孙慕琏,宠溺得无法无天。
“这位就是爷爷信中所写到的麻先生吧,之前听说家里为灵远请了一位女先生,一直很好奇呢,都说这位女先生虽身为女子,却有不同寻常的才学文识,今日一见,麻先生果然气质不凡。”
虽然我个人觉得她说的是实话,但娘亲良好的教育却告诉我,面对他人的赞誉,我应该要学会谦虚。
这不是虚伪,而是对别人的一定程度上的尊重,也是一定程度的保命之道,试想,在我麻十一以神童之名红遍娑罗山时,我若流露一丝傲慢之举,早就引起群起而攻之了。现当着慕琏这个自恋自大的弟子面前,作为先生,我更应该做出表率,于是立马作偮回礼道:“夫人过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