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椅子是反向放着,差点将他绊倒。wanzhengshu好在他也算有功夫在身,踉踉跄跄虽然狼狈,但总算站稳了没倒下。
身子才稳住,丁寒便又一串问题脱口而出:“你说什么?小希如何发现的?”还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觉得颜卿再这么绕下去,今天必须把他绕晕。
瞧着丁寒差点摔倒的狼狈样子,颜卿抿着唇忍住笑意,说道:“寒,你别急。”说完很淡然地又道:“小希发现也就发现了,这事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我却急着往宿县。你知道,小希的身世……”
照狐狸的扭曲个性,不可能告诉丁寒是他一时疏忽大意了才被发现身份的,所以这里他只是避重就轻地说出急着要走的事实。
颜卿急着要走,自然是为了去查俞希的案子,在这一点上,丁寒只觉得相当理亏。他默默的点点头,还没说话便听颜卿重叹了口气,蹙着眉头说道:“但是……”两字之后,便是一段无时间限制的沉默。
在丁寒的记忆中,颜卿露出一副为难的样子,那么一定会有人倒霉。他曾看到关云被颜卿如此算计了无数次。此时除了他之外,四下无人,那倒霉的人,自然就是他。这是不用多想的真理。
他说但是,那表示颜卿现在不能离开渠县。拖慢了颜卿的步子,也就令俞家案子的真相晚一天浮出来,那便是在对不起俞希。换成平日,丁寒自然会跟着装傻装楞,可现在他又不得不硬着头皮答应道:“但是什么?”
丁寒的内疚,颜卿不是不知道,相反的,他就是在利用这一点,让丁寒乖乖办事别另生枝节。
“这话又得说到九宫妙身上了。”颜卿绕了个大圈,总算回到原点。
丁寒此次学了个乖,没有插嘴,轻轻的蹙眉等着颜卿把后话说出。
或许九宫妙看他的状态,就如此时他看丁寒的状态。猫戏鼠……虽这么说有些对不起丁寒,不过颜卿现在真的能看透丁寒在想什么。颜卿脑里闪过此念,眉心不满地蹙了蹙。
无关紧要的杂念让颜卿分了个神,再凝神时,他换上一副认真的神色。瞧得面对着的丁寒也跟着眸色一凝。
“渠县邪教一事,我也是受人之托在查,但现在不得不请寒接手。”说着将信递给丁寒,后者严肃的接了。
“当年九宫妙失踪一事,其实有两个人知道此事的始末。一个是妙的父亲九宫承,另一个……就是我。”
颜卿如自言自语般地说着,听得埋头看信的丁寒拿信纸的手微颤了一下。
“九宫伯父只知道妙是自己走的,却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或许你们都不知,那些年,我与妙走得挺近。”颜卿深吸了口气,丹凤眼转向远方,边回忆边说道:“表面上,伯父骂着妙是逆子,可背地里,他却希望知道妙的下落。所以……我答应伯父,一定将妙安置在我能找到的地方。”
最后一句话说完,颜卿便不再说话,目光看着远方,飘飘忽忽的,瞧不出喜怒。
室内形成一股压抑的气氛,压得二人一直沉默着,好像打破了沉默的局面,就像打破了某种各谐的约定一般。
过了许久,丁寒才从信间抬起头来,微沙的声音有些发颤地问道:“此事……为何告诉我?”他知道妙虽说失踪了,也成了朝中的禁忌,但想找他的人多不胜数,就连允帝也暗中派人四处寻找。众人找得如此辛苦,居然颜卿知道他的下落。现在颜卿把这个秘密告诉了他,那自然是要拉他下水的。
卿不是知道……他的嘴不严么?
颜卿收回飘忽的目光,斜斜的睨向丁寒,不带威胁不带担忧,甚至不带感情的看着丁寒,平静地说道:“告诉寒,是因为希望你体谅我的难处。渠县邪教一事,希望寒代为处理,就别在另生枝节了。”
说来绕去,就是这样一个简单的请求,丁寒哭笑不得的瞧着颜卿。不过他倒是把他看了个透,若颜卿直接要求,他估计三两天就把他的话抛到了脑后,现在说得这么深刻,就如给他绑了根绳一般,束手束脚,不敢乱来。
“这事……知道了。”丁寒的回答让颜卿勾出若隐若现的笑容,笑容中好像还带着浅浅的胜利之色。
丁寒知道又上了颜卿的套,心中懊恼不已。下次,下次卿要单独和他说话,他怎么也不要听话的跟来。
丁寒走神之间,颜卿站了起来。他直接来到门边,在毫无预警之下拉开了门。
一个瘦小的身子,佝偻着侧身站在门边,那模样就像贴在门上偷听一样。
颜卿唇角扯了个悦愉的笑容,说道:“小希,你贴门上这么久了,还是进来罢。”
俞希傻傻的抬起头,对上丹凤眼中的笑意,小嘴不自然的抽了两下,傻呵呵地笑着进了屋中。
小人儿在外偷听,颜卿早就知道,就连丁寒也心知肚明。二人没立马点破,那都是因为各自怀着鬼胎。颜卿是想看俞希要偷听到什么时候,而丁寒则是想知道颜卿发现小人儿之后会露出什么表情。
俞希被喊进屋,大眼对上桃花眼中的促狭,转头再看到丹凤眼底的戏谑,搞得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手足无措的杵在门边。
长这么大,这还是头一次被人抓到现形。她只是偷听而已,怎么感觉像做贼一样心虚。更何况她啥也没听到。
不过这种时候,澄清最重要。
俞希伸出小手,竖起三根指头,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发誓,我什么都没听到。”他二人在屋里讲话,像在说悄悄话一样,害得她贴在门上,挤了又挤,姿势都换了无数个,可惜就是听不清楚一句半句。
清澈的瞳仁没有半分造假,谅谁都会相信她没听到什么。
其实就算俞希不急着发什么誓,颜卿丁寒二人也不会怪她偷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