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怀川进了房门后,看了看房间内的布置,心中大概有了个数,隔着门板扬声道:“沈管家,这里既然是少爷卧室,那我便笑纳了。”
房间里正在收拾床铺的丫鬟吓了一跳。
还不等尖叫出声,时怀川已经先一步捂住了她的嘴。
依旧还是用的那块染血的瓷片,压在了丫鬟的下眼睑边缘,锋利的尖尖正对着她的眼睛,坏意的笑着问道:
“这位姐姐,大奶奶让我过来更衣沐浴,不知沐浴的热水可有?”
“有……有的……”
小丫鬟哪见过这种阵势,当即眼泪夺眶而出,带着哭腔的声音急切说着。
腥臭的血水味道萦绕在她的鼻尖。
稍有不慎,她不是眼盲就是毁容,下半辈子可就全毁了……
“不知姐姐可否领我过去?”
时怀川笑意款款,语气轻柔的丝毫不像正在胁迫一个小丫头的模样。
可他的眼神,偏生却轻佻而恶劣。
小丫鬟颤抖着答应,甚至连点头都不敢大动作,就怕会撞在这近在咫尺的瓷片上。
时怀川满意的笑着开口:“姐姐这么好,想来是不会尖叫逃走的,对吗?那我先松开手了。”
说罢,便将握着瓷片的手松开来。
意味深长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眼尾轻扬,眉峰上挑,乖戾而慵懒的眼神示意小丫鬟前面领路。
不愧是宁家少爷的院子。
这二进门的卧室里专门还有沐浴洗澡的隔间,更是有着一整套从海外买回来的铜挂式淋浴头,这种在当时而言的稀罕货。
小丫鬟战战兢兢的为时怀川领路。
等他进了隔间,这才敢撒丫子跑了出去,直到跑进后院的丫鬟们住的通房角屋内,松了一口气的掩面抽噎起来。
“嗯?春莺,这是何人欺负你了?”
她的角屋离宁宸嘉的书房不远,正在书房窗边拨弄着算盘珠子的宁宸嘉,看见白着小脸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小丫鬟跑回来,心有疑问,便过来瞧瞧。
春莺见着宁宸嘉,就像见到了主心骨。
泪涟涟的站起身福了个礼:“少爷,刚有个脏兮兮的叫花子闯进开了您卧室,还要在您那里洗澡。莺儿气不过想上前理论,差点就被他杀了……”
宁宸嘉这人自负且倨傲的很。
他的卧室除了瞧得上眼的丫鬟,从不允许外人随意踏足,就连他亲生母亲白琼蕊过来,都只能在花厅或者正堂喝喝茶说说话。
如此私人的地方。
如今却被一个下等货色闯了进去,更是动辄就要杀人见血。
简直放肆至极!
若是再不表个态,他在这个家可还有什么脸面,更何况,这还是伺候他最舒心的一个丫头……
宁宸嘉气不打一处来,拂了衣袖,抬手抹了抹春莺眼角的泪痕,“别哭了,少爷这就去给你讨个公道回来。”
“莺儿谢过少爷疼爱,以后一定尽心尽力的照顾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