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姓!
腐败的皇燕还有许多吃着皇粮的偏支远亲,天玺帝也不想养了。
宋北溟骇住了。
他也曾分析过无数次天玺帝。
这个帝王似无情无欲,又似深陷欲壑,无从揣摩,深不可测,根本无从下手。
两个有情人,在深夜里的交谈触及到了大靖最深的帝心,宋北溟坐起来,把燕熙托在怀里,再拉高软被,把美人暖住了,凝重地说:“那你此去,并非坦途,陛下不知还布了什么局在等着。”
“他势必要再考验我一回。”燕熙沉思道,“你我都是他磨的‘刀’,他算无遗策,必也磨了其他的‘刀’。他不介意血脉,才是他最可怕之处。他若真不是燕氏血脉,可他到底是借着燕姓上位,可他连燕姓都不放在心上,继任者姓不姓燕,他无所谓。我若没用,坐不稳江山,他才不管我;若有一日,我被取代,他只会快慰。我不是父皇的对手。”
宋北溟问:“陛下会怎样考验你?”
“他原本想看我能否放弃你,可他失望了,我没有达到他要的冷酷无情。”燕熙估摸着天玺帝的心态说,“既然无法利用你控制我,便会利用其他人。我的至爱至亲,只有你、灵儿和他。”
“陛下宠灵儿,且灵儿是公主,陛下不会为难灵儿。”宋北溟说到此处,遽然遍体生寒,他抓着燕熙的肩膀的力道加重说,“微雨,天子血,亲父血,沾不得,一沾便是永世骂名。你要做明君,千古大帝,不能有些污点。你看,此次风波之后,天下人不再提陛下,不是因为可以无视他的血脉和弑君传闻,更不是拥戴他,天下人厌恶他的血腥,所以转而请愿要太子归朝。这场风波,陛下也输了,你是唯一的赢家。”
燕熙沉默许久,他的伤手不敢动,右手去扶宋北溟的手,他们身体早已坦诚相见,可他心里藏着的恶魔从未暴露给宋北溟。
在西境静谧的夜里,燕熙没有太多挣扎,他的里衣那么柔软,他拿过宋北溟的手,教他来解自己的衣扣,他在展露自己身体的过程中,轻声地剥白自己:“梦泽,你们都说我是神明,其实我不是。我是恶魔,我比这里的任何人都更残忍,我把这副身体折腾成这样,可谓是穷兵黩武,只为奉天殿的高座。我从来不是什么圣洁的仙子,我来此世,只为争斗,一路噬血走到这步。父皇疯颠,其实我也不逞多让。父皇不想再等,我亦然,我一刻都不想再仰望那个位置了。时势已至,此番归都,我与他必定有个了结。”
宋北溟手指微动,那水绸的里衣在暖被里滑落,他看着燕熙把被子也丢开了,眼前的冰肌玉骨如浮微光,他的手指交给燕熙,由着燕熙带着他去抚摸,像是重新认识这个人。他享受这样的交付,喉间收紧道:“我的微雨必定会赢,苍龙军和踏雪军可以护你去任何位置。”
燕熙把宋北溟环到月匈前,他抚摸着宋北溟散开的发,这发入手硬滑,宋北溟每一处都充满雄性的霸道,燕熙都好喜欢。
宋北溟在品尝他,他不由绷直后仰,姣好的脖颈露出来,随着那喉结滑动,燕熙喘息着说:“梦泽,但凡有人要我与你分开,只要我不好过,谁都别想好过,我……我……”
燕熙的气息被那攻城亲凌乱了。
他被宋北溟托高,被完全的掌控了。
这是临别的夜,情人相抵,春宵值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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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境到靖都千里,快马只要两日。
燕熙带来的一千锦衣卫,邵亭带来的两千锦衣卫,还有安王府暗卫数百,加上苍龙军挪出的一千精锐,太子归都的队伍浩浩荡荡。
宋北溟一路把太子仪仗送到西境辖边。
燕熙手伤,骑不了马,只能坐马车。
北风惊雪上没有主人,宋北溟也在马车上,车辙停下时,他接了一个依依不舍的吻。
天空中海东青盘旋,紫鸢抬臂接了,取出其中的信,交进马车。
宋北溟看了说:“漠狄派人来谈和。”
“狡诈。”燕熙肃声,“若真想谈和,就该撤去定侯山北的军营,送战马,上降书,呈贡礼。漠狄人生性好战,狄搏与我们有血海深仇,没有打服的和谈都是缓兵之计。国防不固,必遭侵略;兵刃相见,打服为止。以一场彻底的胜利,换大靖一代人的安定,往后国富民强,才有真的复兴。”
“以战止战,虽战可也。1我会深入漠狄,直捣黄龙。”宋北溟提到战事,气势犀利,而他看着燕熙时,说话又格外温柔,“西境有我,你且放心。”
燕熙瞧一眼天色,略有惆怅说:“梦泽,我在朝堂,支持你一应军备,海晏河清和暗部也会倾囊养战。安王爷,你是天生的神将,青史不止会记住君王,不乏名将重臣千古流芳。我的梦泽是大靖强盛的转机。”
宋北溟听到这里,目光逐渐加重,他深深凝视着燕熙说:“今朝蛰户初开,一声雷唤苍龙起。微雨先生,苍龙已腾,夏至已至,你已不是单独领行,我来陪你。”
“夏至——”燕熙猝然怔住,嚅嗫道,“你是夏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