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府的夜景极美,聂七一夜未睡,看似漫步在美景之中,目光却四周张望。
“还好。”他并不挑嘴,这小厨娘的手艺也确实一绝,但除去酱豆腐乳之外,总觉不对味。“你也吃了吗?”他随口问道。
紧跟在身后的欧阳点头。“刘府待下人不薄,虽无爷一般的美食,但也有饭菜可吃,也是素食,还挺不错的。”欧阳斟酌了会,开口说道:“爷若愿意,这样的美食飨宴,在南京多不胜数,我请元总管安排安排……”也好有社交生活啊。
聂七摇首失笑道:“十年前,这样的活动我参与的何止上百?夜夜笙歌,大口喝酒、大口啖肉,那时我快活,可不表示现在我也是快活……”忽地闭嘴,侧耳倾听。
“爷……”欧阳立时敏感起来。“有声音……是女声?”随风飘送的是女人的声音,脚才跨一步,就瞧见爷身形极快的往前奔去。
有多久没见到爷的身手了?欧阳暗叫声好,咧嘴一笑,也跟着疾步飞去。
“你放手!你若不放手,我叫人来!”女声叫道。
“这里地处偏远,谁会来?小美人儿,你乖乖的,别叫别闹,让我摸上一摸,要不……你自愿不做刘府厨娘,跟着我回府,我保证不会让你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沾烟沾油的,你说好不好?”
“不,我不要!余恩,救命啊……”
听见“余恩”两字,聂七的脚步稍停了一下。
“爷……”欧阳略喘的跟在后头,定眼一瞧,似乎像是厨房之地。厨房旁有个小屋,屋内黑漆一片,但有人,而且不止一人。
“你别碰她!”
“不碰她,难道碰你?他奶奶的,你敢打我!”似是碰撞又像拳打脚踢,小屋内忽然飞出一人,狼狈的跌在地上。
“苗姑娘。”身形确是苗余恩,娇小的个儿,只是黑发凌乱的披散,掩去脸蛋。听见有人,苗余恩尚来不及抬起脸,低喘了几口,又要往屋内跑去。
“余恩,救我啊——”屋内惊叫、淫声不断。
聂七眼明手快的抓住她,向欧阳使了个眼色。
“苗姑娘莫怕,屋内有我护卫救人,不必担心。”
好熟的声音啊——她抬头,就着月光看去,吃了一惊。“聂……聂公子?”
他露出浅笑,是温柔的笑,眼底却是压抑的狂喜。
“你还记得我。”
“你你……你怎么会在这儿呢?”屋内再传碰撞声,她紧张的想要挣脱他的锢制,却见屋内飞撞出一人。
聂七环住她的细腰,将她提起来护至身后。人滚到他脚前,他微微哼了声,“这不是罗公子吗?”晚上的美食宴上有他一名。
“余……余恩……”冬芽眼泪汪汪的被欧阳扶了出来。
余恩挣开他的手臂,跑向冬芽,将她搂进怀里。“没事了,没事了。”心脏还在狂跳之中,难以想像如果不是有人及时救命,冬芽会惨遭怎样的摧花毒手。
“你……你……”罗公子试了几次想爬起来,花了半晌时间才发现坏他好事的是聂家人。“聂问涯,你也想要插上一脚?”
“我对刘府厨娘并没有觊觎之意。”
“那你为什么叫你手下殴打我?”罗公子瞪着他。
“你意当采花大贼,我能不出手吗?”聂七眯起眼。“若是你情我愿也就算了,偏偏你想强抢清白姑娘,要我撒手不管,除非佛无限。”
“啐!”罗公子捧着断掉的肋骨,瞪着他,“你明明是想要她,不是吗?只有刘老爷那种快进棺材的老头儿才会不动如山。要不然,你怎么也会摸黑来此?”
余恩闻言,看向聂七。是这样的吗?男人都是……这样的吗?见美色而淫?
冬芽往她怀里缩了缩。“余恩,师兄什么时候回来?”她低语,眼眶含泪,楚楚可怜之貌,当场让罗公子与欧阳看痴了眼。
“别怕,有我在,旁人不会伤了你。”余恩说道,有些头昏脑胀。刚被撞上了头,不敢摸向后脑勺,怕那湿稠的液体真是鲜血。
想都不曾想过会再遇见聂七……就算遇见,也不该是这样的情景。他半夜出现在这里,真是为了冬芽吗?
“滚。”聂七抑住怒火,缓缓数了佛珠一圈后,才勉强冷静开口:“欧阳,他不走,你带他走,直接送出刘府,别让他再靠近这里一步。”
欧阳回过神,点头领命,跨步上前。罗公子见状,连忙跄跌后退数步,忍不住再瞧一眼花容失色的冬芽,在美色与性命间游移了一会儿。见到欧阳飞来的拳头,惊叫一声,狼狈的隐遁进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