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在门外站了一会,就已有三四拨来拜访的人被拒。
宣嬷嬷见状,这才转身对叶泠雾道:“既然今日小侯爷有要紧事在身,我们明日再来请安。”
三人正要离去,房门突然从内推开。叶泠雾看去,是昨晚救了她和楼太傅一命的岳杨!
“咦~你怎么来了?”岳杨见到叶泠雾,脸上顿时一亮。
他本是应了沈湛的吩咐,出来巡视楼船,没想到这门还没出半步,就遇上了昨晚那位姑娘。
宣嬷嬷皱了皱眉,好奇地看了眼叶泠雾,又看了眼岳杨,道:“你们认识?”
“不认识,就是见过。”叶泠雾语气忙慌。心想着昨晚的事还是不要告诉宣嬷嬷的好,不然又得被批没有大家闺秀的模样。
“见过?”宣嬷嬷更是迷惑。
要说岳杨她也是见过的,沈湛十三岁起便随老侯爷征战,岳杨一直跟在他身侧,说是左膀右臂不为过。
岳杨见叶泠雾急忙撇清,心里也不在意,毕竟昨晚沈湛说了不治她罪。故而转移话题道:“嬷嬷和姑娘来找少主公有何事?”
宣嬷嬷颔首道:“岳杨小将军,我是沈老太太身边的嬷嬷,这位是沈老太太外孙女,算是小侯爷的表妹妹,我们特来请安的。”
岳杨恍然地点了点头,对叶泠雾道:“原来是表妹妹啊,我现在就进去通传一声少主公,你们且等等。”
说罢,他转身往房里走去。
楼船每个房间的构造不同,沈湛的这间屋子进去后,中间隔了若干层摆放花瓶的木架。
绕过一面水墨插屏,进到里头的隔间,才瞧见了坐在里头正看着兵书的沈湛。
岳杨上前抱拳道:“少主公,您表妹妹来给您请安了!”
沈湛头也不抬,声音冷漠:“我何来的表妹妹,看来你还是太闲了,我让你去巡视楼船,你竟颠转跑来替人通传。”
岳杨苦着脸:“少主公冤枉,属下是沈老太太身边的嬷嬷带着昨晚那位姑娘来向您请安了,表妹妹……也是那位嬷嬷说的呀。”
沈湛翻书的动作顿了顿,扫了一眼岳杨道:“可确认过?”
岳杨想了想,皱眉道:“那位嬷嬷看着确实有点眼熟,好像是在侯府见过。”
“……”沈湛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盯着岳杨的眼眸明显暗了几分。
岳杨被看的头皮发麻,凭着随从多年经验,瞬间了然,小心翼翼问道:“少主公指的……难道是表妹妹?她就在外面候着呢。”
“叫她们进来吧。”沈湛神色淡漠。
岳杨领命后,在门口堂而皇之的领着宣嬷嬷,叶泠雾和绒秀探春进屋,引得几位前来拜访的人不悦,但那些人都不敢发作,只得乖乖吃闭门羹。
叶泠雾绕过屏风,便瞧见沈湛。他披了件黑绒金丝大氅,低眼看着手中的书,坐姿气派,无形中给人莫名的压抑。
沈湛从始至终都没去看几人,直到宣嬷嬷先出声:“听闻侯爷也在楼船内,老奴特来拜见侯爷。”
沈湛不紧不慢地抬眼,道:“原来是宣嬷嬷,您怎么会在瑜洲到京城的楼船上?”
宣嬷嬷道:“回侯爷,我是奉老太太的命前去瑜洲接她义女之女进侯府的。”说着,她朝叶泠雾使了个眼色。
叶泠雾会意,行礼道:“拜见侯爷。”
沈湛瞄一眼叶泠雾,见她接触到自己的视线后突的又垂下眼帘,一副受惊小兔的可怜模样,勾了勾嘴角道:“我竟不知外祖母收过义女。”
宣嬷嬷道:“十几年前的事了,那时侯爷尚且还小,自然不知道。老太太最近常念着泠雾姑娘的母亲,奈何泠雾姑娘的母亲前年过世,老太太便命我去瑜洲接泠雾姑娘到身旁伺候,以缓思念之苦。”
沈湛慢悠悠道:“泠雾姑娘。”
默了一瞬,又问道:“哪个泠,哪个雾?”
叶泠雾轻轻蹙了蹙眉,轻声回道:“泠是清泠的泠,雾是雾霾的雾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