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花园僻静,与女席相隔甚远,却紧挨着热闹的厅堂。叶泠雾坐在小坡石头上,底下是条小溪,至高望去,依稀能看清厅堂热闹之景。
要说这个王家在京城里属实是低调了,看看这犯月宅邸,有山有水,虽然都是假的,但也足以证明孙家人的品味。
正是夜色渐沉,叶泠雾掐着时间准备回席,刚站起身,却见厅堂到这花园的小溪长桥上脚步急切走来一拨人。
为首的那位孙家赘婿叶泠雾是认得的,方才才看过。
明暗相对,叶泠雾虽然站的高却置身黑暗中,长桥上的人不细看还发现不了。
“饭桶!我要你们何用,西院都给我守不住!还不快给我查,把西院都给我围起来!”路徐安大吼着,不用看脸色都知他此时正处于暴怒之中。
瞅着人越来越近,叶泠雾为了避免再听到什么不该听的,忙提着裙摆轻手轻脚的朝内院去。
不知从何时起,廊上来来往往的都是家丁侍卫,叶泠雾心下生疑,却听周围都是急促的脚步声,宅院的氛围变得颇是诡谲。
——“谁在哪!?”
叶泠雾本就悬着一颗心,背后突然有人说话,着实吓了一大跳,待她定了定神,转身就见三个家丁脸色肃然的朝她走来。
几人看清是位姑娘后,紧绷的脸色松动下来:“姑娘怎么在这?女席在前面呢。”
叶泠雾颔首惴惴道:“方才席上酒喝多了,身子晕乎乎的,本想着出来透透气,不知不觉就走到这边来了。”
“原来如此,那姑娘还是早点回席吧,西院已被封了,不许人进来了。”那人没有任何怀疑,说完领着另外两个人离开了。
叶泠雾望着几人离开的方向,又看看通往西院,此刻已被十几名家丁守着的长廊——水泄不通,看来这孙家闹贼了啊。
不过这贼也太倒霉了,孙家这招叫瓮中捉鳖,除非今天插上翅膀,否则是逃不出去喽~
原本僻静的花园此刻已喧闹不止,唯有回内院这条小径稍显冷清些,叶泠雾穿过小径,刚要踏上长廊,忽而头顶一阵风掠过,唰地一下,树叶翻飞。
叶泠雾肩膀一缩,冷静片刻,蓦地抬头看去,见树上除了挂着一轮弯月外别无其它,悬着的心刚要松下,身前却突然压来一抹黑暗,叶泠雾回头看去,一个宽阔的胸膛近在咫尺。
荒芜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叶泠雾脸色滞了滞,抬头看去就是一张艳极清极,风雅透骨的脸。
“侯……侯爷?”叶泠雾杏眼圆瞪。
沈湛朝她做了个嘘声的手势,随即拉着她轻悄的上了长廊,躲进了长廊拐角凹进去的地方,这处隐秘,能容下四人不止,但也绝非长久之计。
今晚的沈湛依旧是一袭玄衣,但与寻日不同的是,今晚的玄衣黑的不带一点颜色点缀,几乎是融于黑暗。
叶泠雾全身僵硬,眼睁睁看着男子白皙修长的手拉着她的手腕躲进这置锥之地,鼻尖全是成熟男人的气息,躲也躲不掉,想逃也没机会,手腕还被大掌握着。
叶泠雾定定盯着他,大约猜出今晚那些家丁是因为谁而大动干戈了,那得赶紧脱离干系为上策。
“侯爷,女席那边还没散呢,我得回去了。”叶泠雾故作懵然无知的模样,小心翼翼地挣脱起握在沈湛大掌中的手腕。
“别动。”沈湛低沉暗哑的声音响起。
叶泠雾滞了滞,没敢动。
少顷,叶泠雾感觉到了头顶的灼热,却没敢抬头,小声道:“孙家家丁是在找侯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