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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1页)

兰玉踏出佛堂,晌午后的阳光热烈地洒在身上,方才生出几分重回人世之感。他一边急急地跟上李鸣争,手上还扣着长衫的盘扣,到底惊魂未定,手抖了几下才勉强将衣服扣好。

冷不丁的,李鸣争停下脚步,兰玉险些撞上去,李鸣争却皱了皱眉,侧身让开了。

兰玉抿了抿嘴,低声道:“多谢大少爷援手。”

李鸣争道:“不必了。”

兰玉脸上挨了耳光,半边脸都红了,火辣辣的,隐隐作痛,嘴角还带血,很有几分楚楚的狼狈相。李鸣争收回目光,抬腿就想走,兰玉却开口叫住他,“大少爷。”

叫出了口,兰玉却也不知说些什么,心中惊惶又愤怒,恼于李聿青如此胆大妄为,偏又不知怎么办。兰玉不是没想过拿着这副样子去李老爷子面前哭一场,可李聿青是李家二少爷,李老爷子如今宠着他,可这份宠有几分,兰玉拿不准,即便是罚,怕也是无关痛痒,依李聿青的性子,反而遗患无穷。

落在有心人眼里,说不定还会说成是他故意勾引李聿青,平白惹来诸多非议。

毕竟他出身风尘,这李家多的是人想他死。

李鸣争看着兰玉泛红的眼睛,见他欲言又止,神色未变,道:“回去吧。”

兰玉仰头望着李鸣争,惨然一笑,说:“我这如何回去?”

李鸣争目光落在他脸颊的指印和脖颈的掐痕上,不咸不淡道:“日后离老二远一些。”

兰玉眼中的水珠就滑落了下来,不过一瞬,他就转过了脸,胡乱地擦着脸上的泪水,开了口,语气里有几分愤恨嘲弄,“令弟的性子,难道大少爷不知?”

李鸣争不置可否,道:“那你想如何?”

兰玉不说话了,像是连自己也茫然,过了几息,才小声道:“求大少爷帮我。”

李鸣争道:“我为什么要帮你?”

兰玉看着李鸣争,道:“李家是北平大族,一旦发生少爷逼奸姨娘的事,传出去,只怕会沦为整个北平城的笑柄。您是李家的大少爷,难道可以坐视不管吗?”

李鸣争瞧着兰玉,说:“你在威胁我?”

兰玉红着眼睛,道:“不敢……兰玉只是想活下去。”

李鸣争说:“我救不了你。”

他语气平淡,好像在叙述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冷淡又漠然。说完,李鸣争就转身走了。

兰玉看着他的背影,脸上的软弱绝望都消失得一干二净,他看着院中的石井,抬腿走了过去。

井边不知是哪个小沙弥摇上来的一桶水,凉滋滋的,他拿手舀了满掌浇在脸上,挨了水,手也是凉的,那股子凉意无声地潜入皮肉,钻到了心里。

山上的寺庙草木蓊郁,多蝉,知了知了的闹将起来,兰玉舀了两抔水浇在脸上,索性整张脸都埋入了水桶里。

再抬起时,头发湿漉漉地黏着脸颊,眼睫毛也湿透了,晶莹的水珠滚下来,清水出芙蓉似的一张脸,透着股子冷冰冰的纯粹。

兰玉脸上有伤,不能回去,索性就坐在长廊下。

至于李鸣争所说的,李老爷子叫他,兰玉懒得去理会,就算真的叫了,寻不着,自然会再让人来找他。这李家又不是没了他就没了。

要真没了他就没了,兰玉心里冷冷的,那他马上就一头扎进井里。

不知怎的,在这个喧闹又寂静的午后,兰玉破天荒地想起了他已经去世的母亲。兰玉的母亲是在兰玉十岁那年染上的花柳病,饱受病痛折磨两载,含恨而去。兰玉记得她死时的样子,已经瘦弱不堪了,尚未而立,鬓边已经生了白发,枯瘦的手指抓着他的手,喘着气,说:“玉儿……”

“以后就剩了你,可怎么办?”

她眼泪滑出深凹的眼眶,尽都是放不下,兰玉跪坐在床板上,抚着她干枯凌乱的头发,直到断了气,那双眼睛都没有闭上。

兰玉已经很久没有想到他的母亲了。

他在院子里一个人坐了许久,天将黄昏时,突然下起了雨,一场朦胧的雨将整片起伏的山峦都笼罩其中。

兰玉走回李老爷子的禅房时,就见门窗开着,他坐在轮椅里,手里握着一串沉香佛珠闭目养神。

兰玉看着他,李老爷子已经五十有余了,眉眼间隐约可见年轻时的风姿,无怪李家三个少爷性情迥异,皮囊都是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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