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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除夕,王雨星告病在家,没有出席宫宴,也谢绝了所有的拜帖,闭府谢客。
宫中甚至派了太医来诊治,说是受了风寒,需要静养。这一下,本来想来探病的秦观玉,也没敢上门,只是送了许多的补品过来。毕竟,大节下的,他也很忙。
睿亲王自从在西北立了大功,在朝中的事情越发多了,他们这些明确跟着睿亲王的人,都忙得不可开交。
尤其是大年初一傍晚,从宫中传来了隐秘的消息,太子又被圈禁了,这次不是关在东宫,而是关在宗人府。也就是除夕之夜,宫中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以至于大年初一的祭祀,太子都没有出席。
秦观玉就是听了消息,顾不得初二王府的会客和各处拜年,直接一早便来了睿亲王府。
他到的时候,看见赵明诚,还有睿亲王的幕僚孙延星,靳德喜。
睿亲王很少让自己的幕僚露面,这位孙延星孙先生看上去三十多岁,中等身材,单眼皮小眼睛,眼神却是深不可测。靳德喜大约二十七八岁的模样,一张瘦长的马脸黝黑,整个人看着毫无特色,唯独一双眼睛,偶尔精光四射。
秦观玉知道孙延星是睿亲王的心腹军师,而靳德喜则是实际上的隐卫首领。之前睿亲王出门公干都不带自己身边的隐卫,但是西北回来,贴身侍卫死去大半,连皇室暗卫都一个没留,他才不得不把靳德喜调来守在身边的。
自从南巡归来,睿亲王就意识到自己需要一支类似暗卫的人马,一方面是保护自己,另一方面也可以打探更多的消息。训练和培植需要的大量资金,就是他从江南带回来的那笔银子。抄家收归国库的有几千万两,他也私下截留了不少。
靳德喜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一直在京畿训练和扩充人马,现在睿亲王已经拥有了一支几十人的隐卫队,假以时日,还可以继续扩大规模。
睿亲王府今天出奇的冷清,初二是回门,他府中连个像样的女眷都没有,本来还有一位宫中赏赐的侧妃,可是去年睿亲王传说失踪的时候,不知道为何落水,捞起来之后,没几天就病故了。至于其他别人塞进王府的女人,都搁在后院角落的几个小院子里,平时不许她们四处闲逛,没名没份,王爷也没有宠幸过,更不用说上玉碟,睿亲王的女眷就和没有一样。
赵明诚看见秦观玉,仰头笑了笑,“我父王把我大哥圈在府里不许出府了。”
他自从去户部任职后,差事做得不错,虽然庶务一直普通,但是办差的口碑不错,加上成婚之后,夫人看得紧,已经完全收敛了当初和秦观玉姜兆丰一起的那种,鲜衣怒马少年郎的纨绔脾气。内宅也算安稳,也有了一个嫡女和两个庶子。
秦观玉挑眉,“我只听说太子被关进了宗人府,是什么情况?没有复出的机会了?”他有点恐慌和疑惑,虽然知道睿亲王西北遇袭,与太子脱不了干系,但是也不至于大年初一就发动吧。而且,关在宗人府,就是皇家的私事,袭击睿亲王,应该是朝政吧,谋害钦差。看样子皇帝想大事化小?谋害皇嗣也是诛九族的大罪啊。
“莫不是除夕出了什么事情?”赵明诚道,“初一祭祀太子就没出席,初一的百官宫宴,还没传闻出来。”
初一宫宴,秦观玉没有带着洛侧妃出席,他对宫宴有阴影,之前那个闫侧妃就是宫宴他被下药的产物,所有,现在宫宴他都是老老实实的坐在位子上,不再出去闲逛。作为一个单身王爷,他现在几乎不出席这类宴饮,宫宴不得不去的,也都老实呆着,和之前跟着三皇子赵明诚四处混完全不同了。
“老孙,你知道啥情况吗?”秦观玉看看站在一边,刚才打过招呼的孙延星。
孙延星捋了捋胡子,“成王爷,我也不清楚啊。我也是一早得了通知,才进的王府。”又看了看身边不吭声的靳德喜,他就像一根焦黑的木头桩子,安静的站在一边,很容易被忽略。
这时时候一个小厮到了门口,冲靳德喜招了招手,他便出去了。
秦观玉实在无聊,问孙延星,“老孙,三爷纳侧妃的日子定了吗?”
“选了二月初一,镇远侯还要赶回西疆,赶早不赶晚,就选了最早的吉日。”
赵明诚笑了,“想不到三爷办差一趟还有艳福,你们见了那位林姑娘吗?相貌可还好?”
孙延星尴尬的陪笑,“这是王爷的私事,前院都不清楚啊。”
“三爷可算要结束孤家寡人的生活了,他这个后宅一个女眷都没有。”赵明诚调笑着,“还是老秦的后宅充裕。”
睿亲王这次回来忙着复命,也是过了小年,才和他们见了一次,而且,都是谈公事,纳侧妃这个事情,都没提及,他们几个也是道听途说的什么美救英雄,以身相许之类的茶楼段子。
“你们啊,就那么想听本王的八卦?”姜兆丰披着锦裘走了进来,几个人都见了礼。“今儿一早宫门一开,从宫里传了消息出来,太子被囚禁宗人府。你们都听说了吧?”
“是,具体不清楚,只是那么一条消息。”秦观玉道。
姜兆丰看看他们,脸上都神色不明,他挥退了仆役,虽然他的书房重地,能在此服侍的仆役也都是亲信。
“太子因为除夕夜皇家宴饮散了之后,去了玉梨阁私会刘才人,祸乱宫闱,父皇知道之后,当夜就囚禁了太子,初一祭祀就没让他出席,宫宴之后,百官出宫之后,才关押了太子。这次恐怕要废太子了。”姜兆丰压低了声音。
尽管声音不大,秦观玉还是被姜兆丰说的话,震惊的张大了嘴。
太子好色,喜欢臣妻,这个不是什么秘密,但是,和皇帝的小妃嫔私通,这还是很令人吃惊的事情。
“他好大的胆子啊。”赵明诚叹道。
秦观玉哼了一声,“之前还有节制,霍霍的也是五品以下官员,这次,皇上还不震怒?”
姜兆丰笑了笑,“私通妃嫔就是大罪,要知道,去年选秀进宫的那新一批小嫔妃,怀了六七个皇嗣。”他没有继续说,但是,意思很明白,皇帝选秀是三年一批,之前的宠妃无非是明嫔,八皇子也都十岁了。每次新进秀女皇帝都会雨露均沾的宠幸一遍,怎么就是新入宫这一批秀女,一下子怀了那么多皇嗣?之前皇帝有多开心自己老当益壮,这一下就会隐隐感觉头上一片青青草原。
秦观玉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强忍住了笑意,毕竟,皇帝是三爷的亲爹啊,他对皇帝还是敬爱的。
孙延星听了睿亲王的陈述,微微蹙眉,他对皇室辛秘是兴趣不大,但是太子肯定要被废,那么他们怎么能趁机悄悄的收编太子党的人马,或者位置,就是重中之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