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倒没看出来,他刘家出了这么一个痴情种子。”皇帝轻笑,表情微妙,难辨其意。
柳筱淑顿了一顿,继续开口道:“被心颜缕缕拒绝,但他却缕缕追求,这份执着与勇敢,实在可贵,这也是臣妾觉得这小伙不错的缘故。臣妾还是有些犹豫,这毕竟是心颜的终身大事,照理说,姐姐都还没操心,臣妾是否管的有些宽泛。而心颜她这样执着的拒绝被求爱、拒绝爱她之人,是否是因为她心内其实一直有人,只是尚未说破。但是,在臣妾这做长辈的看来,倘若嫁给这样爱她的刘城昱,对她而言,是一件幸事。只不过,就是不知道心颜是如何想的了。”
“秦心颜她拒绝参加选秀,而且她想法子让母后恩准了。”皇帝看了一眼柳筱淑,“你是因为知道了这件事情,所以此番才着急了?”
“嗯,”柳筱淑点头,“不瞒陛下,确实如此,您也清楚,心颜她是皇家女儿,若不参加选秀,那只有两种结果,一是远嫁他国联姻,二是直接跳过官家子弟,只能婚配下级阶层的男子。这让臣妾如何不发愁,难道要看着她一直都待在王府,大龄未婚吗?”
“爱妃可还有其他的人选?”皇帝问。
“臣妾了解不多,也许心颜她社交广泛,可以认识更多的青年才俊。”柳筱淑赧颜一笑,面色尴尬。
“感情的事情,讲究的还是缘分,爱妃就先不要着急了,朕答应了秦王,心颜的婚事,由心颜自己决定。这人世间的痴男怨女,也实在太多了,心颜她估计是见得太多了,所以让自己生了畏难情绪,也未尝可知。”皇帝叹了口气,撩起帘子,柔声道:“爱妃,随朕下来吧,到了。”
“是,陛下。”柳筱淑下了马车。
这是一处偏僻的院落,冷清,还带着几分落寞之感。门敞开着,院子里面倒是一目了然,孤零零的两棵树,几乎占据了这整个院子的全部风景,地上的雪,被扫的干干净净,地面纤尘不染,整齐有秩序,跟这破旧衰败、年久失修的院子比较起来,倒是衬的有些格格不入。
左边的角落是一根长长的钓鱼竿,旁边放着一个篓子,而右边的角落里面,有一辆板车,上面放着一点货物,还有一根约两寸长的棍子。
板车的旁边,搁着两壶酒,安静的倚靠着墙角,红红的酒塞子,是这整个院子里,唯一靓丽的风景。
“这里是?”柳筱淑纳闷道。
“你可听说了几日前程阿西冤魂一事?”皇帝倒也不着急此刻就上前去,而是站定门外,若有所思。
“回陛下的话,臣妾有所耳闻,不过了解不甚多,后宫不干政,这毕竟是陈年旧案了,听说林志涣大人对此进行了重新审理,查明了真相,替那个举人了。陛下此刻提起那件事,莫不是,我们今日来的这个院落,
跟三十八年前的旧案有关联?”柳筱淑问。
“是也不是,前天上官安奇进宫,明示暗示的表达了一堆与之相关的看法,讲了一些容人之道。他走了之后,朕想了很多,而且还发现了他特意留给朕的两份试卷,一份是安若素的,一份是何苏夜的。”皇帝说着,皱紧了眉。
“何苏夜?这个名字很是耳熟。”柳筱淑在脑海里面仔细的搜索有关这个名字的讯息,终还是摇了摇头,“这两份卷子,可有什么问题吗?总不会是两篇一模一样的卷子吧。”
“非也,若真的一模一样,那朕可就饶不了翰林院的那些老东西了,竟然敢公然在朕的面前做出来舞弊徇私这等龌龊之事!”皇帝捋了捋胡子,故作生气态。
“那是什么原因,让陛下觉得,一定要来此处一趟,看一看那何苏夜、究竟是何等人物呢?”柳筱淑挑眉。
“你个鬼机灵。”皇帝见她这么快就已经猜出了此处是何苏夜的家,笑了笑。
“不来一趟,怎么知道,朕是否真的错过了一个经世之才呢?朕知道,上官安奇留下两份卷子的意思,而安若素的那一篇卷子,朕有印象,文采很好,逻辑通顺,加上他更是写了一手好字,让人看了,就觉得很舒服,但是缺乏实例,算是一点遗憾。
而何苏夜的那一篇,朕没有印象,状似初见,他的文笔不甚精湛,但是却紧扣民生主题,提出了很多建设性的意见,走的接地气的实用风。如果不将两篇放在一起看,并不会觉得有何不妥,但是,如将两篇放在一起比较,高下立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