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松涛跟他关系亲近真是好事,有个这样注定不是池中之物的同学,日后不管做什么也能事半功倍的。
考校完,江原迁恢复到了慈祥的爷爷状态,跟宗泽说起了他的写的木材生意的条陈上来了:“你真是聪慧过人,这两个条陈,我看你都是下了大工夫的。老夫很是看好,所以当日立时答应。不过,正如刚才所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你也须知,做事要有仁德之心方能长久啊。”
这是教导之意了,宗泽赶紧站起来肃身恭听,待他说完,宗泽躬身谢道:“多谢前辈教导。”
江同知哈哈一笑,对众人一挥手道:“好了,我们这的话也说完了,你们下去谈你们的吧。”
众人赶紧行礼告退。江松涛将众人往他们日常待客的花厅带去,边走还边歉意的宗泽道:“宗泽,刚才祖父之言,你可千万要担待一二,祖父并非诚心想……”
“江兄不必在意。刚才,江同知明显是在考我,我怎么会有怨怼,你也忒小心了。”宗泽打断江松涛的歉意道。
江松涛知道宗泽一向豁达,闻言,也不再在此事上过多纠缠。
来到花厅,江家管家计管家,就细细的跟宗泽他们说起沧浪这边的布置来。
关于木材仓库、木材分割、木材销售等问题,计管家一一说明。宗泽暗暗叹服,这些人真不愧是做老了的,真是有经验,各种问题都有考虑到,连仓库的选址都很有讲究。
知道金洲的木排这两天就会到沧浪,计管家又道:“我前几天去江边时,那边的放木材的场子一是准备的差不多了,明日我们再去看看,可是准备妥当了?顺便,明日也请陈公子、马公子见见沧浪这边几个商人。”
接下来,马管家又就一些具体事务跟计管家好一通商量。都商量妥当后,江家婢女也进来请用晚饭了。
宗泽他们还没资格让江原迁亲自作陪的,因此,这个晚饭也就由江松涛作陪了。
因着众人还要赶回客栈,江松涛也只稍稍的劝了几杯酒也就撤了。席上,众人约好明日江府门前见面,好一齐走。
宗泽回到客栈,刚上楼,只见迎面两个人看到他,立即跪在他面前磕了个头:“恩公你回来了,我们给你磕头了。”
宗泽吓了一大跳,定睛一看,原来是丁全丁原两兄弟。二人现在打理干净了,全然不是那副小乞儿的样子了。
宗泽细细的打量了一下,二人长相普通,不过精神还算不错。嗯,给自己做书童可正好。
宗泽将二人带进房,看到二人很是拘谨的样子,开口说道:“日后,你们二人见了我平常行礼就行了,不要跪来跪去的。日后,也不要恩公恩公的叫了。你们就称我为少爷好了。”
宗泽说完这话,心中有点不好意思,没想到自己到底成了个少爷了。不过,心中虽是有点难为情,但是该说的还是要说的,宗泽想了下,接着道:“你二人虽跟了我,但名份还是要说下的,日后你们将会入我家的奴籍,你们可愿意?”
这点是宗泽深思熟虑做下的决定,他日后的规划早就有了,科举出仕是自己的必经之路,他身边需要绝对忠诚之人。所以,丁家兄弟要跟他,就必须要入奴籍。这个不光是一种震慑手段,也是对人性的一种体察过后的决定。
现在丁家兄弟是居无定所,食不果腹,所以,现在只要有人给他们住,给他们吃就能满足。可是,人的欲望是无止境的,如果自己犯了酸气,说是拿他们当兄弟看待,那这说不定会为日后酿下大错。
既然是兄弟,那就要平等,你有的,我就要有,不然,就是不公平。刚开始还好,后面等那最初的情分慢慢消失,余下的就只是不平与欲望,到时该当如何?“碗米恩斗米仇”这句俚语那是从无数前人经验教训而积累下来的。
听得宗泽之言,丁家兄弟连忙点头同意,当日既然求人收留,就是有为人奴仆的自觉的。
第二天,宗泽就带上丁全跟着马建一起到了江府。
江松涛已是等在门口,见到宗泽他们稍稍招呼一下就动身了。
计管家将他们带到江边渡口不远处,只见好大一片地儿上搭了好几个大棚子,有的是四壁顶棚都有的,有的就只有顶盖了。宗泽心道,真是周到,可能会将木材按值钱程度的不同而分类放了。
宗泽一直有个问题很好奇,今天见到计管家的安排,看来,他就算不是行家,那也请教过行家了。于是宗泽问道:“计管家,你们卖木材,是卖原木呢,还是在这儿分割好了再卖?”
计管家答道:“都行。这到时就看买家怎么买了,是要买原木?还是买板子?”宗泽懂了,这样不错,操作灵活。
宗泽问完,计管家也问道:“陈公子,你这次下来的木材你可有见到?粗细如何?”
宗泽比划道:“这次下来的是第一批,都是橡木、榆木、松木这些个好木材,都好粗的,我看打头的几个都有我几抱粗的。”计管家笑道:“粗就好,这样也能卖的起价儿。”
看完江边的仓库,计管家又带着他们见了几个合作的商人。
看到宗泽一行,听得计管家介绍,这是他家的孙少爷江松涛,那是马县令的公子马建,几个商人肃然起敬,赶紧起身躬身让座。
轮到宗泽,他却是没有显赫的父辈可以介绍,于是就介绍道:“这是金洲府今年的院案首陈宗泽,陈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