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钞票捏在手心里,紧紧的,想掏出又迟疑地落下,捏紧,又松开,又捏紧……最后还是松开了手。
不与他计较,他是病人嘛,他还脑震荡了!
再说,他本来就恶质,这回更加脑不清爽,不会体贴人了……理所当然,理所当然吧。
陈方方默默地站在一旁,看陶兰侍候他吃饭。
虽说头上还扎着纱布,可他吃着陈方方送来的饭菜却津津有味,那鸡汤喝得也“吱吱”响,他动作优雅,谁看着都觉得饭菜特美味,特可口,于是,害得只吃了半个面包的陈方方肚子直“咕噜”叫。
原本想着“病人”胃口肯定不如健康的时候,况且陈母按照他平时吃的饭量装满了一饭盒,还添了一勺子,陈方方当时就想说母亲。
“妈,他哪吃得下这么多?”
可现在,陈方得母亲挺有先见之明,这男人哪像个病人呀,简直就是一只饿瘪了肚子的“狼”,不只是饭吃得一口不剩,就连她也馋得差点流涎的鸡汤都喝了个精光。
杨浩宇!难怪你“四肢发达,头脑简单”!陈方方是想不出怎么个“好句子”骂骂他了,觉得这句挺合适的。
不是吗?
长得高大健壮,可头脑呢?被人打得头破血流,差点被人绑架,又差点开车丧命……他有没有一点自我保护意识?
不过,他工作上倒是……谁也难比。
杨浩宇吃完了饭,才好好地看着一直站着不动的陈方方,用命令的口吻说道:“白天上班时间你必须在医院,除了送饭。”
“恩。”陈方方用鼻子一哼。
“这期间别约会了!晚上来医院加班。”他黑眸一凝,神情严肃地说。
这一下,陈方方不乐意了,她不管陶兰在场,遂反驳道:“喂,杨浩宇,除了上班时间我服从公司的安排,帮你送饭,可下班后,那时间是我自己的,你怎么管得着?你不是有护理的吗?怎么要让我过来加班?”真是无理!
陶兰站在床边,不解地看看杨浩宇,又看看陈方方。
“不听吗?可以,反正你对奖金从不在乎。”杨浩宇拿起摇控器,目光又投向了电视屏幕,手一伸——换台。
陈方方一愣,随后无比幽怨地瞪着他:这男人喜欢滥用权力,“剥削”员工,以牟取别人为他服务吗?
没想到,他的品德竟然坏到这个程度!
谁说她不在乎奖金呀?有这么傻的员工吗?
她咬住唇,眼里满是委屈与伤心。
陶兰见状,遂好心地替她向杨浩宇求情:“浩宇,陈小姐正在谈恋爱,你就不要让她加班了,晚上反正有我陪你……”
哪有晚上还要她来的,说什么加班那?陶兰心里酸酸的,还真不是个味。
杨浩宇慢慢地转过头,一双幽深的眼睛冷睇着她,不用说话
,陶兰已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委屈心伤地撇开了视线,低下了头,不想再吭声。
陈方得再呆下去很无趣,她从床柜上拿起饭盒,没好气地说了声:“我回去了。”
刚走到电梯处,陶兰就追了上来,她拉着陈方方的手,眼里闪烁着祈求的目光,说话吞吐:“方方,我听小磊说过,你是个好人,你还帮我在浩宇面前说过好话,方方,我真不知怎么感谢你……你不知道,浩宇他因为一件小事到现在也不肯原谅我,所以……所以我想趁这期间多多与他在一起。”
陈方方望着她,微微一笑:“我明白,陶小姐,晚上就由你陪吧,希望你与他快点和好。”
“那谢谢你了!”
“不用,我也得感谢你让我有时间约会。”她嘿嘿一笑,还真的是开心诶。
接连几天,陈方方都帮杨浩宇送饭,然晚饭吃好后,她便会消失。
一个星期后,杨浩宇的肋骨裂伤也无大碍,额头上的伤疤也已慢慢愈合,可脸上的表情却没有灿烂起来。
这天晚饭后,徐成勋和雨佳一起相约来看望他,见陈方方不在,雨佳随意地问:“方方不是说给你送晚饭的吗?怎么这么快就走了?”
杨浩宇嘴一斜,浅浅的笑挂在唇角,似无奈似不屑:“她谈恋爱要紧。”
徐成勋黑眸一闪,敛睫,掩去眼底的黯色,拖过一张椅子坐了下来,他早听雨佳说,陈方方跟肖医生好上了,没想这么快就步入了热恋。
当初听到这消息,仿佛有块石头扔到了他宁静的心湖里,一浪接一浪的,说不出个什么味,有涩,有酸,还有隐隐的痛,如今过去了两个多月,那常常会漾动的波澜已慢慢趋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