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要走上那条有来无回的路,他们俩人在路上再次相逢,多半是?必然的。
但?是?在整理?起自己心里的喜欢之前,在挥刀断乱麻之前。
——归归要和他说再见。
余思?归眼眶泛红,把脑袋埋在臂弯里,心想等多年再见面的时候最好我连孩子都有了……喜欢这?样的人真?是?倒霉,十?项全能选手,长得也不?错,以后真?的能找到代餐吗……
而且找代餐对另一个人也不?公平……
我只是?嘴上说说,其?实没打算当人渣的。
余思?归心里委屈,小小地抽噎一声,接着头发被轻轻摸了摸。
龟龟:“……?”
“又怎么了?”盛淅挺淡漠地问。
盛少?爷漫不?经心,单手揉着小同桌后脑勺儿,另一只手还拿着笔,一心二用还游刃有余——接着想起什么,安抚地搓了搓思?归的后颈。
过了会儿,似乎觉得不?够似的,他得寸进尺,连后颈皮都揪了揪。
“揪我做什么?”龟龟呆滞地问。
同桌并不?抬头,散漫地勾道选择题,说:“听见你哼哼唧唧了。”
“……”
“你才哼唧了呢。”归归坚决不?认。
然后她气呼呼、凶狠地威胁:“你把手松开!”
盛少?爷很吃威胁这?一套,听话地稍一松手——但?没有完全松,而是?以手指故意缠住思?归的辫子,压着她球球形状的马尾,拍皮球似的压了一压。
马尾巴‘叭叽’弹了回去,非常蓬松。
皮球归:“……”
你为什么这?么喜欢我的辫子?思?归至今难以理?解,而且有时甚至会认为盛大少?爷对自己的宠爱,可?能来源于对她头毛的喜欢……
下一秒,盛淅淡淡道:“下节课老贺要考试,别睡了。”
他说完松手,平淡地移开了视线。
龟龟于是?支起疲惫的脑袋,准备迎接一场随堂检测。
窗外,深冬大海绵延铺展,漫了条条白浪,白云滚滚。
昨天半夜扶妈妈起来上厕所后余思?归死活没睡着,头昏昏沉沉,像是?灌了一斤铅,撑着脑袋看一边的盛淅。
盛大少?爷浓密短发垂着,只露出挺直刚毅的鼻梁,正收桌上课本。
思?归呆呆望着他的侧颜,有点心酸地想——
——该怎么和他道别呢?
余思?归心绪乱如麻,脑海中却?有画面萦绕不?去:譬如那年盛淅挡在她身前,在雨里握起归归的手;又譬如盛大少?爷在田埂里和她说话,与他周遭的星星。
年少?时遇见的,过于惊艳的人。
但?这?些?缤纷绚丽的画面,最终定格在了今早思?归在妈妈枕上所看到的东西。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