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着出租车,只管让司机绕着环城大道漫无边际的开着。
车窗直直的开着,风直直的灌入,呼啦啦的作响,天色渐渐暗下,那风越来越凉,虽不至于刺骨,但总归是冷的。
司机冷的够呛,说:“小姑娘,把窗关上吧!你不冷吗?”
芳华对着风,哆嗦着,一边落泪,一边瓮声瓮气的回道:“师傅,我心里不舒服,让我吹吹吧!”
司机叹:“会感冒的。小姑娘,就算失恋,也不要虐待自己。身体是自己的,闹坏了,那个伤你心的男人不会怎么样,生你养你的老爹老娘可会操碎心的。”
司机是好心。
可是,她听不进去。
情绪不好的时候,芳华喜欢去吹风。
冷冷的风,拍打在脸上,并不怎么舒服,但是,它可以带走一些不快的情绪。
只是今天,这个方法,显然没任何效果。
风吹得越猛,心里就越疼,脑子里翻腾着这些年发生的种种,一幕幕皆难忘,皆刻骨铭心,皆是美好的记忆,相扶走过那么多年,你心有我,我心有你,虽然争吵不断,意见不合也是常有的事,但那些都只不过是小事情。
试想啊,牙齿和舌头那么亲密,成天成宿的黏在一起,也有磕得鲜血直淌的时候,更何况来自两个不同生活阶级的人?
所以,在认知上达不成一致,会有各种思想上的偏差,那是没办法的事情。
人与人相处,就是一个互相磨合的过程。磨合得了,那就是一辈子,磨合不了,那就得分道扬镖,各奔前程。
她抱着双臂,不断的想着之前秦九洲说过的那些话,难受啊,自己居然也会落到这样一个境地,竟考虑起要不要分手这个问题。
一共花了三百块车费,最后,司机把她扔在了最繁华的闹市区,因为他要回去交班了。
临走,那司机劝她说:“小姑娘,赶紧快回家去吧!别在外头瞎溜达了。凡事想开点。多大的事,要哭成这样?睡一觉去,明天的日头照旧从东边升起来。”
时,天色已晚,夜色拉起了帷幕,一颗颗星星在遥远的天空,淘气的眨着眼睛。
此刻,天星和地上的霓虹灯已然连成了一片,城市的夜生活,也将精彩的呈现在这眩丽的黑色当中。
小情人们就像连体婴儿似的,在她身边走过,低低窃语,笑颜如花,你侬我侬的眼眸里,皆盛着可爱的对方,黏黏乎乎的,可有爱了,可是,这样的相爱,又能维持多久?
想曾经,她也曾这样幸福过、甜蜜过。
那时,她也曾以为,相守着便会天长地久,便会有一辈子的好运,会是幸福的代名词;但是,生活,却是这么的残酷。
她低笑,那笑容是疼痛的,承载着的是切割不断的苦涩。
怎么办呢?
一抬头,对面正好有间酒吧。
喝酒吧!
古人说的,一醉可解千愁,多少文人墨客都爱喝酒,不管高兴,还是失意,都赞酒是最能纡解情绪的东西。
可她不会喝酒,平常时候几乎是滴酒不沾的,也因此,常常嫌弃爱喝酒的韩启政,讨厌他喝了酒就闹事。
但今天,她忽就想喝了。
那就进去吧!
“给我一杯酒,我要最烈的酒。”
吧台上,她向调酒师要求着。
调酒师给了她一杯“醉生梦死”,是不是想隐喻,这酒喝了就能让人醉得像死了一样?
她喝了一口,吐了两口,而后,付钱,走人——借酒消愁,那也是需要资本的,没那喝酒的本事,哪能把酒喝进肚子里去,太难吃了,那简直就是自虐。
她想了想,自己已经这么惨了,又何必再自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