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伟心中的思虑却没有表现出来,依旧保持着脸上的笑容。
众人酒宴过后,坐了一会便起身准备客栈休息了。
林海看着熊伟离去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
是个机敏人儿啊!
……
当熊伟还在思考直隶分堂的实际掌控者究竟是谁时,
另一头的孟可已经带着金虎出发两天了。
一路上金虎兴高采烈,拉着孟可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跟刚出笼的小喜鹊一样。
不过这也实属正常。
任谁一个人被憋在小村里,天天跟着老大爷们习武,身边同龄人一个接着一个消失,却不能知晓原因时,换谁都会疯。
当然,孟可除外。
这家伙有挂,能看着自己每一点进步,巴不得过这种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练杀人术的生活。
“金虎,你觉得现在的世道怎么样?”
孟可骑着驽马,像孙猴子那样把长棍搁在肩头,歪头望着路边的景色,看似随意地问道。
金虎听了这话,下意识就想打个哈哈糊弄过去。
毕竟清廷对这种抨击的言论管的挺严的,文字狱在清末只是不频繁,但并不是没有。
可当孟可转过头来与他双眸对视时,金虎心里猛得一跳。
他感觉冥冥之中有一道机缘正与自己擦肩而过,若是不能把握住,将后悔一辈子。
回想起一路上的所见所闻,以及小时候镖师们走南闯北回来后给他讲的故事,世道如何早已了然于心。
“乱且苦。”
“朝廷与洋人的战争屡战屡败,军队打散了,国库打光了,割地赔款,国土沦丧,威严大失。”
“可这一切下来,地主老爷和官老爷们是丝毫未损,反而借着机会把各种税揣自己口袋里。受苦的都是咱们这样的穷人……”
孟可听到这,抬了抬手,“咳咳,打住打住。我是瓜农的孩子,是穷人。你可是家里还有个镖局等着继承的二代子弟啊!”
金虎嗤笑一声,面色有些沉重:“镖局从我出生以来,每年损失的镖师越来越多,许多看着我长大的老叔们出去一趟,人就连尸体都带不回来。山匪、水匪、溃兵……甚至还有咱们上次遇见的那种‘匪’!
别说喊‘合吾’了,就算喊爹都没用。折了镖师要出恤银,每条镖道上的坐地匪都需要打点,官老爷那边还有吃一比钱……
留给我继承的哪里是镖局?分明是个大窟窿!”
好不容易找到个可以诉苦的对象,金虎絮絮叨叨半天,把满腔苦水全都倾泻出来。
“……我都已经做好打算了,等我接手镖局,就带着大家伙去南洋打拼。咱们的弟兄都敢打敢拼,又见过血,我就不信没条活路!”
都是要靠人命来填,为何金虎愿意放弃祖业,带着镖师去人生地不熟的南洋打拼呢?
孟可心里多多少少已经有了答案。
他在这里已经看不到希望,前途再无光明,当然是换条路走啊!
“既然敢打敢拼,又不怕死,敢不敢跟着我干?”
突如其来的问题,打了金虎一个措手不及。
“敢啊,我就知道你们之前突然离开马庄村是去干大事了。快说说,你们打算干什么?”
“我们拿下了直隶省的白莲教分堂,我们现在就白莲教。”
“哦,白莲教啊……嗯?白莲教!造反?闰土哥,别……别开玩笑了……”
“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看着孟可脸色越来越严肃,金虎脸颊抽了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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