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哥问了那志明饭量以后,给两个人要了十五个包子,他自己六个,那志明九个。
这个时期外面卖的包子没什么油水,个儿虽大,有差不多吃饭的小碗那么大,却是不那么禁得住饿,尤其是像那志明这个年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所以他现在虽然才十二岁,却是也已经有了成年人的饭量。
以那志明的实力,吃下这九个包子,加一起才用了十分钟左右的时间,平均一分钟一个,然后就坐在那里一边喝免费的汤,一边等着陈大哥吃完。
陈大哥都有点看傻了,他一个包子都没吃完,就那么拿筷子夹着包子在旁边楞楞地看着,连别噎着都没想起说,心里就一个念头,这小家伙这特么的是在吃饭吗?这特么的整个就是往肚子里塞包子好不好?
最后陈大哥在那志明的刺激下,也是超常发挥,很快就把六个包子一点不剩的都吃了下去,还喝了一碗汤。
酒足饭饱之后,该是谈正事的时候了。
陈大哥就伸手取出邮册,递给那志明看。
那志明捧着这本邮册,一边摩挲一边在心里感慨:
终于到了自己的手里啦。
那志明是不能不感慨,这本邮册在那晚王力野给他讲完了之后,都已经快要成为他的心病了,甚至有几次做梦都梦到了这本邮册,虽然他根本就不知道这本邮册里都有什么邮票。
翻开来第一页,是一套首都名胜。
那志明因为王力野那晚跟他吹了一晚上牛x,后来专门在网上补习了一下邮票的常识,对于一些知名的邮票还是知道一点的。
比如这套邮票,是由一九五六年六月十五日发行的特种邮票,全套一共有五枚。
由于其中第三枚“天安门”(俗称“放光芒”)印成以后在审查的时候,有专家提出天安门取景不够伟大,天空色彩“阴沉”、“沉闷”,导致天安门的上空“有如暴风雨即将来临”,如同发生了“大爆炸”,等等。
最后在六月九日,邮电部决定这一枚暂停发行,并于六月十二日急电全国各局收回此票。
但由于个别局已提前出售,回收不回来,导致了约有七百枚错票已经流入社会。
由于这枚邮票存世量极其稀少,自然而然的就成为了新中国的珍邮。
而这枚天安门放光芒错票的价格是多少呢?
在二零一三年的一次香港苏富比拍卖会中,这枚邮票被人以超过五倍底价的价格要求提前撤下拍卖,要知道当时的底价可是约合人民币约100万呢。
那志明着重看了一眼那第三枚,没错,颜色跟那个时期的主色调来比的话,显得有些怪异,设计上也极其不合理,就是它。
那志明掩饰住内心激动,这本册子只要有这一枚邮票在就够了,剩下其他的就算都是垃圾也是赚大发啦!
现在那志明要做的事儿反倒很简单,就是努力保持住自己的不动声色,直到最后买下这本邮册。
陈大哥在旁边也在看那志明,他把邮册递给那志明后就一直盯着这小家伙脸上的表情,想看看这小家伙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这个陈大哥名字叫做陈季同,是闽南省人,他不是一个集邮爱好者,这本邮册里的邮票是他来这座城市创业之前才得到的。
要说这个陈季同却是一个从小就很有爱心的人,从小就被父亲教导着帮助街坊里一位老五保户,在几位邻居一起十几年如一日的努力下,让那位孤寡的老人家在晚年的那些日子里,过的还算有了一些滋味。
最后老人在弥留之际,把自己仅有的一些东西给他们几个分了一下,以作念想,陈大哥就分得了这本邮册。
后来陈季同来福星市创业的时候,也把这本邮册带来了,不过由于他租住的小房子实在不够安全,所以平时他无论做什么事儿都要把这件对他来说还算贵重的东西放在身边。
可是随着他的小生意慢慢有了起色,这些天就在想租下个店面以扩大经营,不过由于他手里的钱一时之间还没存够,就想着把这个邮册卖掉。
那志明当然知道陈季同在一直盯着自己看,所以坚持着看完了所有的邮票。
不过后面的邮票都是些个啥他却是根本就没看进去,他的心思却完全不在这儿,因为他脑子里一直在飞速运转,琢磨着一会儿怎么跟陈季同盘价。
邮册总共也没有几页,很快那志明就把最后一页翻完,然后他很自然的合上邮册,随手递回给陈季同,略显失望的说道:
“陈大哥,你这个册子里倒是有几枚不错的票子,我可以只买那几枚吗?”
陈季同虽然一直盯着那志明的脸看,不过他真的没看到那志明表情上有什么特别的变化,反倒是最后的失望表情很是清晰。
这时候再听那志明一说,心里也有点失望,估计这小家伙给这本邮册的价格也不会太高,本想不卖算了,但是怎么也要凑够自己开店的费用啊,就咬了咬牙道:
“小兄弟,不瞒你说,我不是什么集邮爱好者,手里也就这么一本册子,而且还是我的一个长辈留给我的遗物,本来是不想卖的,但是现在有了一点难处,我要扩张我的生意,需要筹集七百元钱。”
说到这里,陈季同停顿了一下,见那志明的表情并没有变化,就又继续说道:
“如果你能买呢,就整本邮册卖给你,你给我七百元钱就成,但是你想零买就算了。”
那志明本想也像王力野一样,用五百元收下这本册子,可是一想到王力野说的,他根本没想到后来这本邮票会这么值钱,所以压价到五百元成交的事儿,不由心下暗叹。
自己要是不知道这东西后来能够值多少钱也就算了,讲价到五百元并不为过,可是自己明明知道眼前这本册子,别说是给七百块,就是七千块也算是捡了个天大的大漏,还计较那两百块钱有意思吗?
想到这儿,他缓缓伸出手,将陈季同面前的邮册拿起来,随便翻开又看了一眼,然后合上册子收回手,却已是将邮册放在了自己的面前,而且将两只手都放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