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霜一直没有看弹幕,88号也不去打扰她。
四里地一行人只走了二十多分钟,此时太阳已经升高,将大地照的一片金黄灿烂。眼瞅着离叶三柱家越来越近,叶老太太拉着她的手的力道就越紧。
“霜儿,一会儿进屋你别说话,就看着奶奶给你讨回公道。”
叶清霜乖巧地点头。
叶老太太摸摸她的头发:“走吧,别怕。”
一行人到叶三柱家的时候,叶大伯特地走慢了几步,从兜里掏出了一颗水果糖给叶清霜,然后大步朝前跟上叶老头的步伐。
从早上到现在,叶大伯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但在此刻,却让叶清霜感受到了一股真实的,沉甸甸的温暖。
此时的叶三柱家也热闹着呢。
叶三柱就跟个孙子似的在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面前点头哈腰,在他的身后,跟着几个系着红腰带,拉着独轮车的男人。
听到脚步声,叶三柱扭头一看,一眼就看到了走在最前面的叶清霜,他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抹了抹脸上的汗,他腆着脸跟面前的男人笑道:“你看我没骗你吧,霜儿就是出门去了,这不回来了吗?”
今天是约定好接媳妇儿的时间,从昨天晚上开始张德才就在期待了,一直到后半夜才睡着。天才刚刚亮,他就起来捯饬自己了,一直熬到太阳升起来了,他才往下丰营子来。
老牛园子是这这趟沟最高的一个村子,离上丰营子也很近,他们在半道遇到了到处找叶清霜的叶三柱。
知道叶清霜不知所踪以后,张德才大发雷霆,叶三柱已经在这块儿当了半天的孙子了。
张德才看到长得精致娇美的叶清霜,眼神瞬间就亮了,但在看到拿着铁锨跟棍子的老叶家人以后,张德才心里的喜意瞬间便落下去了一大半。
张德才一脚踹在叶三柱的腿上,叶三柱被他踹得往后退了几步:“你仔细睁着你的狗眼看看,除了你女儿叶清霜,还有谁来了?”
叶三柱忍着疼去看,看到拿着家伙事儿的叶家人时,腿都在发抖。
叶老太太跟叶三柱对视一眼,新仇加旧恨瞬间涌上心头:“叶三柱,你个畜生,看老娘今天不打死你。”
叶老太太举着擀面杖就往叶三柱身上招呼,叶三柱下意识地拿手去挡,被一擀面杖打在手踝上,疼得他嗷的一声喊了出来。
叶老头沉着脸拿着铁锨站着,叶大伯在院子里环视一周,招呼他儿子叶文智一声,父子俩往叶三柱家的灶房冲去,不一会儿,灶房里传来碗筷落地的清脆响声。
叶三柱脸色大变,他不顾叶老太太的擀面杖,踉跄着往灶房跑去,看到的一幕让他睚眦欲裂。
灶房里,碗筷瓷片碎了一地,灶台上的两口锅已经被叶大伯父子挑出来了。
这是挑灶,按照当地习俗,两家打架,挑灶是最恶毒的诅咒,照老一辈儿的说法,挑了别人家的灶,就相当于在咒这家人全家死光,一个不剩。
叶三柱眼睛瞬间就红了,他猛地扭头看向叶老头:“大爷,咱们家是有什么仇什么怨?你要让我大哥挑了我家的灶?你就一点不念亲戚之情?”
叶老太太站到了叶老头的身边,叶老头还摩挲着他的烟斗,平静地看着叶三柱:“夺我儿妻之恨,虐我孙女之恨,卖我孙女之恨,够了吗?”
沙美凤跟叶三柱通奸的事儿,是她改嫁给叶三柱以后老叶家人才琢磨过来的。
毕竟怎么就有那么巧呢,他家叶玉成刚刚死,沙美凤就嫁给了跟老叶家毫无来往的叶三柱。
叶三柱瞳孔一缩,惊惧占据了他的整个胸腔,他满脑子都想飘着老叶家人知道他这些年所干的事儿了。叶三柱靠着灶房门框,怕自己没了支撑滑落在地。
“亲戚之情?我倒是顾念了,你顾念了吗?叶三柱。”
上丰营子的叶家跟下丰营子的叶家是本家,叶三柱的爷爷跟叶玉成的爷爷还是亲兄弟。两兄弟是从南边逃荒过来的蒙省的。
来到蒙省后,两兄弟一个找了上丰营子的姑娘做媳妇儿,一个找了下丰营子的姑娘。但两家的关系一直都很好,两兄弟守望相助。
两家人的关系恶化,实在叶三柱十七岁那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