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途查不出任何问题,石晓东的希望落空了,他曾阻止所有人找到沈安途,恨不得他死在飞机事故里,现在如他所愿,“沈凛”再也不会出现。
那么为了保住锦盛,石晓东不得不选择方法一,于是沈安途赢了。
在沈安途的剧本里,结局应该是他和谢铎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他是干净的“沈安途”,谢铎永远爱他,关于沈凛的一切都会和他不堪回首的过往一起埋在那场飞机事故里,永不为人所知。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谢铎躺在医院里生死不明,而他却成为了凶手,被锦盛、瑞干、警察三方势力抓捕。
走廊的尽头就是沈安途的私人房间,他在门口站定,等着西蒙上来用钥匙开门。
门开了,沈安途迈着长腿两步走到房间中央,站定,转身看向走进的西蒙。
这个房间一直有人定时通风打扫,即使两个多月没人来住,房间里还是一尘不染,甚至空气里还飘着沈安途喜欢的柑橘香。
沈安途把额前的碎发全部掀到头顶,上挑的眉峰顿时凸显,锋利得像把柳叶刀。
“到底哪一步出了问题,西蒙?”
“I’msorry,Andrew。”西蒙喜欢用英语和沈安途对话,在一个普遍使用中文的国家,当他用异国的语言和沈安途交流时,他们之间便仿佛形成了一个外人无法介入的空间,他迷恋这种感觉。
西蒙看着沈安途的眼睛,用英语解释说:“石晓东让人搜查得很细致,如果你回家一趟就会发现,他们为了查找线索甚至拆掉了马桶的水箱。所以他们发现了你名下的两块墓地,一块是你母亲的,另一块是空的,然后他们在空的墓地里,找到了点东西……”
沈安途盯着西蒙看了几秒,突然笑了,那笑容午夜昙花似的一闪而过,接着他便收住了一切表情,长时间的挨冻让他脸色苍白,冷得像是爬满了白霜。
“Lie,Simon。Lie!”
沈安途知道他们找到了什么,那是一封情书,一封泛黄的旧情书,那封情书曾经差一点就要被放进他高中暗恋对象的书桌抽屉里,却因为撞见了另一场失败的告白,让他临场却步。
他们一定把这封情书当做重要文件打开看了,然后他们就会看见开头前两个字——
谢铎。
沈安途完全可以料想到石晓东等人看到这封信后的心情:看呐,原来沈凛心里还藏着这么个人,既然找不到沈凛,那就不妨给他的心上人一点教训,所有他珍惜的东西都要为他的行为买单,沈凛,这样你还能忍着不出来吗?
西蒙直直地站着,任由沈安途的拳头砸到脸上,他听见皮肉相撞发出的闷响,整个人都向一旁偏去。
“那两块墓地根本不在沈凛名下,我讨厌沈凛这个名字,所以托人用另一个名字买下两块墓地,除了你和虞可妍,根本没人知道!”
而那封情书,只经过了西蒙的手,是沈安途让他放进空墓地里的。
但沈安途不想说下去了,他揪住西蒙的领子,把他摁在墙上,又一拳头挥上去。
西蒙没有反抗,他在剧痛中仍挣扎着去看沈安途的脸,他看见了愤怒在他的脸上像火花一样迸溅,那么耀眼,它们滚烫地落在西蒙身上,灼伤了他,但依然让他无比向往。
西蒙有预感,从三年前被沈凛选中开始,他们就注定会是这样的结果。沈凛那么耀眼,越是了解他,就越是会被吸引。
这样的沈凛怎么能为了另一个男人放弃大好前程,甘愿被囚禁雌伏在人身下?如果那么冰冷无情的沈凛愿意为了某人放弃一切,这个某人又为什么不能叫做“西蒙”?
殴打一个不还手的人并不解气,沈安途把西蒙扔在地上,烦躁地把遮眼的头发别到耳后,他背对着西蒙,平复着呼吸,下达了最后通牒。
“西蒙,你被解雇了。”
沈安途走到一边的沙发上坐下,双脚交叠着翘在茶几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西蒙,又一次重复道:“你被解雇了,从现在开始,我们没有任何关系,滚出我的酒吧。”
“Why?”西蒙艰难地撑起身体,踉跄着膝行两步跪在沈安途脚边,他青紫的脸上布满了惊慌,“Andrew你不能这么对我,我跟在你身边三年零七个月,谢铎只不过才跟你在一起两个月,他囚禁你,欺骗你,羞辱你!你们是敌人,他怎么可能是认真的?从头到尾只有你一个人付出了真心。这样的人死了就死了,有人帮忙做掉他不是很好吗?我做错了什么?!”
“你问我?”沈安途一脚踩在西蒙的肩膀上,说话语气很轻,但下脚很重,“我猜是华国的风土人情让你忘记了正确的上下级关系,明天就回国吧西蒙。”
西蒙握住沈安途的脚踝,蓝眼睛变得通红:“我会走,但是在那之前我要确保你的安全和名誉,我已经让人把张盛控住了,他正在回国的路上,你只要带着他去警局,就能洗清所有罪名,到时候锦盛还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