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说了没几句,太子见儿子站在面前毕恭毕敬,气也消了几分。
再看李重润脸上一副疲累的神情,心底不禁又泛起怜惜。
唉,这又怎么怪的了润儿……他若不是生在这帝王之家,想来也不会过这般朝不保夕,被人构陷羞辱的日子……
想到这些,太子李显的目光不由的柔和了几分,他本就长相儒雅,脸上褪去了那愤怒之色,此时的面相妥妥的中年帅叔。
许是觉得自己表情变得太快,太子半转过身子,抬起衣袖半掩面庞,过了半响才又说出话来。
“在那洛阳府……可曾受刑……有没有伤到哪里……”
关切之心,李重润听的明明白白。
“阿爷,幸得狄公保全,没有受刑。只是有些天寒,赤足单衣站了半日,腿脚有些疼……”
“秦忠!秦忠!快去拿炭盆来!再去取些紫云膏来!要太医署王医师配的那个,他治冻伤最是拿手!”
太子李显听到儿子所言,赶忙转身过来查看,也顾不上凹造型,更顾不上埋怨儿子给东宫招灾惹祸了。
扶起李重润还稍显稚嫩的少年身子,让他卧在了书房一侧的软榻上,然后还亲手给李重润盖上了锦被。
李重润也没推辞,顺其自然的躺倒在了软榻上。
六位帝皇丸……这老爹,虽然口不对心,但对自己真的不错啊。
炭火生的旺盛,几近透明的火苗不时卷起片片灰白的炭屑。
闻着被褥上淡淡的檀香味道,感受着周围温暖的气息,李重润沉沉睡去,一夜无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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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时分,天刚破晓,星光还未褪尽,晨曦已从东方亮起。
李重润悠悠醒来,一身轻松。
十五岁的身体,就是好,昨天在公堂上冻了半日,回了东宫什么也没吃就又睡着了。
按理说肯定元气大伤,可李重润现在觉得自己大头清醒,小头翘,精神的一匹。
谁也没惊动,出去上了个厕所。
等回来的时候,招呼上了屋外打盹的婢女伺候自己洗漱梳头。
这也是前世李重润从未有过的一种体验。
毕竟上辈子的“靓仔润”一直留圆寸,又痞又狠。
可现在呢?
长发披肩,法力无边。
“殿下,您这一身可真精神!”这位婢女当年在房州就开始伺候太子一家,所以和李重润说话没太多顾及。
身穿团花紫金袍,腰缠吞兽青玉带,脚踏乌皮六缝靴,头顶双龙翼善冠。
在铜镜前看着自己的样貌,李重润觉得前身没有吹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