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见李钺一副困惑的表情,有些不满地皱了皱眉,都这个时候了皇上居然还想要瞒着自己,他难道觉得自己将这件事隐瞒得很好吗?
但凡皇上平日里做事能有现在在自己面前的几分演技,也不会被自己早早发现了。
她感叹道:“都这个时候,皇帝你也不用瞒着哀家了。”
“不是,”李钺将手里的玉佩小心放进紫檀木匣子里,认真问太后,“您说的到底是什么事?”
太后低头看了眼李钺匣子里的玉佩,故意问道:“这玉佩怎么只有半块?另外半块在孟弗那里?”
李钺惊讶道:“您是怎么知道的?”
太后:“……”
她仔细瞧了瞧眼前的皇帝,皇帝脸上疑惑的表情那是相当的真诚,太后真是纳了闷,皇帝是真觉得他与孟弗的事掩饰得天衣无缝,无人发现?他哪里来的自信!
由于皇帝的语气实在是太理直气壮了,太后原本要劝他不要急的话一时也不好说出来,只能委婉说道:“哀家听说宣平侯与夫人和离了。”
“是啊,这事您都知道啦?”
李钺道,“今天刚和离的。”
太后呼了一口气,人家刚和离皇帝就从桾山跑回来,要说他们两个什么事都没有,这谁能信?太后问他:“那你之后打算怎么做?”
李钺表示疑问地嗯了一声,没有领悟到太后的意思,太后只能进一步道:“孟弗一个姑娘家和离了日子恐怕不大好过。”
李钺颔首道:“孟雁行那老头还与她断了关系,儿臣今天下午帮她在帝都找了座宅子,想着明天再出去帮她把屋子收拾收拾,再买些像样的家具,儿臣还想把隔壁的宅子也给买下来,她一个姑娘家在外面独居危险,儿臣有时间得去照看照看,对了母后,您那里是不是有两匹浮光锦,用不着吧?要不您给儿臣算了,儿臣明日送去给她,她口味清淡,又不喜欢下厨,还得找个厨子……”
太后听了大半天,特别想问皇帝一句,就这?怎么关键的东西一点都不提呢?
她一言难尽地看着眼前不停唠叨的李钺,重点呢?重点是这些吗?
太后不禁产生怀疑,他到底是怎么看待孟弗的?
他叨叨这么多,全是关于孟弗的,把她的衣食住行都考虑到了,说他对人家姑娘没那个心思,那不跟狼说自己改吃素了一样可笑吗?
向来粗枝大叶的李钺此时也察觉到太后的目光有些古怪,他停下自己的叨叨,问太后:“母后为什么这样看着儿臣?”
“你……”太后抬手扶额,问李钺,“你没想过让她进宫吗?”
李钺啊了一声,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太后还以为皇帝终于要与自己说实话了,结果就听到他说:“您想她啦?那儿臣明天问问她有没有时间吧。”
太后:“……”
太后此时是真的疑惑了,皇帝到底是不是在跟自己装傻。
“你不喜欢她吗?”
太后终于忍不住直接问他。
李钺的表情顿时僵住,他有些怔忪地看着对面的太后,嘴唇张开,却忘了自己要说什么,脑中只剩下一片空白。
他喜欢孟弗?
太后问他:“喜欢还是不喜欢,你跟哀家说一声,让哀家心里好有个数啊。”
“我……”李钺的心脏跳得砰砰乱响,他抬手按了按自己的胸口,他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明白,他问太后,“您说的喜欢是指?”
太后道:“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喜欢,还能是什么喜欢?难不成你想要与她做兄妹?皇帝你要是真这么想的话,哀家也没有意见,明日哀家就召她进宫,收她为义女,如此即便是与宣平侯和离了,旁人也不敢看轻了她。”
收什么义女啊?
李钺才不要妹妹,只是不要妹妹,他要什么呢?
恍然间,李钺意识到自己其实应该多看一点充满低级趣味的话本,也不至于到现在才意识到他可能是情窦初开了。
陛下觉得此事事关重大,他得好好琢磨琢磨,他对太后说:“母后你让我想想。”
“还想什么呀?”
太后想不明白,皇帝刚才在自己面前把人家姑娘以后的衣食住行都想得清清楚楚,怎么正经事却一点没盘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