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道鲜血淋漓的圣旨,而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将会有成百上千颗头颅落地。太监宫女俯首,头紧紧贴着地面,身子抖如筛糠。…六月十五日。赵元享于齐州城外召开誓师大会,将自己立于道德制高点,决定以“清君侧”的名义,大军直指江南府,待大业盈满,便君临天下,共享富贵荣华。而他的造反檄文,早就传遍了大楚南方,这些日子,南方各府都慌了神。调兵把他们的主力部队都给抽走了,到现在都还没回来,各府的部队也是只留下一些新兵蛋子和老弱病残,根本就没多少战斗力。一时间,南方各府人心惶惶,都将希望寄托于驻扎在江南府的十万大军。朝廷也来了圣旨,由罗文指挥大军,刑部侍郎傅博和监军刘公公辅佐,共同抗击反军。赵元享所率领的反军也不甘示弱,兵锋直指江南府越州,大楚将士和反军,终究不可避免的正面交战。反军明显比情报上要多,远不止十万人,两股反军一左一右,如刀锋般直直插入越州腹地。罗文亲自在越州城头上督战,他脱下了紫色官袍,换上一身黑色轻盔甲,目光炯炯,有条不紊指挥着大军。他虽说是文官,但在岭南府当官时,曾亲自带兵剿土匪、灭恶霸,所以精通兵法武事。反军无法再前进一步,但赵元享一直未下令撤兵,而是让全军将士死战,让战事陷入胶着。罗文望着下方如蚂蚁搬黑压压的反军,眉头不由一皱。最近反军三番五次攻城,可每次攻城的时候,都没有动用攻城器械,只是在城外叫嚣,雷声大雨点小。他们这副作态,倒挺像拖延时间。可拖延时间对他们有什么好处,朝廷还有几十万大军,只需要一段时间,相信大军就能过来,合力镇压反军。所以反军拖延时间,这正中了罗文下怀。但是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明明能直接攻城,却还要拖时间,难不成他还是想等朝廷大军到了之后,再将所有人一网打尽吗?开什么玩笑,那可是五十万大军,就算赵元享的反军再牛逼,还能灭了他们不成?可除了这样,罗文实在猜不出第二种可能。攻城向来讲究一鼓作气,反军迟迟不攻城,这摆明了就是在消耗士气。这一切,到底图什么?罗文头疼了,他不怕反军奋不顾身死战,就怕这些人使些什么阴谋诡计,自古领兵作战都是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用武力是最低级的行为,赵元享既然敢造反,就定有把握,那这个把握又是什么?…整个府造反,影响还是很大的。最起码和剑南府接壤的江南府,就处于风暴中心。许多富商,都开始变卖家产,纷纷逃离江南府,往北方逃去。幽河州。“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城内几家酒吧,都共同合唱着同一首歌,数百人合唱,歌声嘹亮悠扬,汇聚在幽河州上空,驱散了所有的紧张不安。陈知山知道,越是这种时候,就越要放松,否则反军还未攻城,自己就先把自己给吓死了。今天新学的这首歌,就是《长亭外古道边》,至于为何选择它,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它学起来简单。“不错不错!”
为了安抚百姓们的情绪,陈知山亲自走访了几条主干道,见忙活的忙活,玩耍的玩耍,丝毫没有被外界的情况干扰,顿时就放心了许多。“陈大人,都说外面风雨飘渺,咱们幽河州不会有事吧?”
一个在街边摆摊的小贩突然问道。陈知山笑呵呵道:“这点就请大家放心,咱们幽河州距离越州,快马加鞭都需要几天,要是大军行军的话,怎么着也得十几天,而朝廷肯定不会坐视不理,所以咱们这,无论如何都不会受牵连的。”
百姓们都知道他的脾气,所以都壮着胆子问道:“陈大人,听说齐王来势汹汹,十几万大军集结在越州城外,要是越州守不住,那咱们该怎么办?”
陈知山道:“大家该吃吃,该喝喝,这幽河州天塌下来,不是还有本官顶着吗?”
“嘿嘿,有陈大人在,咱们放心!”
“对!”
每个人脸上都露出真心的笑容,陈知山在幽河州百姓心中,远比朝廷重,所以他们都相信,只要有陈知山在,那幽河州就永远不会出事。…甘州。位于大楚最西南的地方,在往前的话,就是一个番邦小国,名字叫南诏国。南诏国是由许多部落组成,是大楚西南最大的国家。而甘州就是大楚西南的边陲重镇。今天,甘州突然来了一队老熟人。为何是老熟人?因为最近这伙人经常骚扰边关,但是又没和大楚边军发生正面冲突,而是骚扰一下就走,搞得边军不厌其烦。甘州守将常威站在城头,目光冷冷望着下方的南诏国敌军。“常将军,这已经是南诏国今天第三次来捣乱了,我们要不要动手?”
一个副将担忧的问道。常威不屑一笑,“南诏不过一蛮夷小国,就凭他们,岂敢动我大楚边关?不用理会他们,最近兄弟们也累了,等会儿巡视一下城外,就回来喝酒吧。”
在边关当差,是一件很难熬的事,可他们又不敢擅离职守,就只能耐住寂寞,孤独的镇守这座孤城。平常一群人没事的时候,就聚在一起喝酒吹牛,这成了他们为数不多的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