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望远从浴室出来时,看见傅成北整个人连同脑袋都缩在被子里,被子中央鼓囊囊一团,显然是醒了。
他无声笑了下,把刚洗好的衣服晾在阳台,而后走过去用手撑着床沿,瞅着中间一个大包的被子,温声道:“小北,醒了吗。”
大包仅是稍微一耸,随即又没了动静。
路望远没上手掀被子,只是继续轻声道:“害羞了?”
大包终于传出一道声音,沙哑至极且满含羞恼:“滚……”
路望远:“滚哪里,你指个地方。”
傅成北上了路望远话术的勾,他分明可以直接说滚去外面,但听见对方让他指,他便从被窝一角伸出一根手指头,凭感觉指向门的方位。
可怜傅成北万万没想到,在他刚要缩回手指的时候,就被人一下揪住。
要放在以前,傅成北未必会上当,但眼下他刚睡醒,大脑迟钝,加之他六天没吃一顿好饭,身乏体虚,这才着了道。
路望远牢牢揪着傅成北的手指头,坐到床沿笑道:“抓到了就不能再缩回去。”
被窝里傅成北脸一黑,哑着嗓子低骂:“你几岁啊,幼不幼稚,放开!”
“不放。”
路望远揉捏着傅成北的指尖:“再不出来我就咬了。”
傅成北:“……”
路望远见他久久没动静,勾了勾唇,俯身低头,张开嘴,捏着傅成北清瘦的指关节,将泛红的指尖送进嘴里。
咬住。
傅成北全盛时期都斗不过他,遑论现在咸鱼一条,当即像受了惊的兔子,两条长腿使劲一蹬,把被子踢开,露出他通红的俊脸,漂亮的眼睛嗔怒盯着路望远,斥道:“松开你的狗嘴!”
路望远目的达到,便松开牙齿,但不知有意无意,撤离之际,他舌尖轻轻扫了下傅成北的指尖。
傅成北浑身一颤,触电般收回手,脖子染上一层绯红。
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分明是个Omega见了会腿软的顶级Alpha,可在面对路望远时,他总觉得自己像个笨猫,被人揪着尾巴提溜着玩,他的反抗也无济于事,助兴似的,对路望远构不成任何威胁。
想到这里,傅成北好不甘心,他瞪着坐在床边一派餍足抹嘴的路望远,恨得牙痒痒,一把火窜到天灵盖,激得他立刻从床上跳起来,想拿被子捂住路望远揍他一顿。
却不曾想,他刚起身,被子都还没提起,眼前蓦然一黑,头晕目眩,同时身体某个部位传来羞耻的刺痛,双腿酸软,两秒不到,一下子栽倒在床,被路望远顺势揽进怀里。
啊操操操操操!
丢死人了!
傅成北感觉自己这辈子也无法在路望远面前支棱起来了。
也是这时,他终于认清形势,不再蹦跶,病恹恹窝在路望远的怀里没动弹,缓解着方才的眩晕感。
路望远低头注视着一声不吭倚在他怀里的傅成北,唇边的笑意逐渐淡了下来。
傅成北此刻的状态是真不好。
羞恼的红褪去,他的脸色很苍白,肉眼可见瘦了一大圈,身上还有他丧失理智时不慎弄出的伤,由于长时间没吃饭,低血糖,浑身乏力,嗓音沙哑虚弱,即使已经被他抱去浴室洗干净,擦上药,头发梳整齐,可仍遮不住他此刻的凄惨。
这一刻,路望远陷入了深深的自责。
果然,他还是后悔了。
真不应该在易感期时要了傅成北。
这几天他宛如被饥饿多年的野兽,一朝得到食物,再也克制不住,最原始的本能尽数释放,令他只知道索取,掠夺,占有,享受,彻底被欲望操控,理智全无。
这些他早已预料到了,可六天前,正值易感期的他还是没抗住傅成北的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