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芷的手颤了颤。
她的手背是被雪冻伤的冻疮,冷天不显,如今阳光一晒,痒意顺着她手背的筋骨攀附到她的四肢百骸。
未眠仰面看她,只能看见她埋藏于帷帽中的半截面孔。她那双因消瘦而显得过分大的眼睛,始终平淡无波。
他的视线往下,沅芷下意识的将手蜷缩进衣袖间。
马蹄却停于街巷,草药香味凝到她的鼻间。
沅芷下意识的抬眸看过去。
是个医馆。
身旁的少年嗓音浅薄,含了些笑,平淡又温和:
“我们小乞丐又要去医馆了啊。”
沅芷的视线落在不断往来的人群中,余光却小心翼翼的望着他的动作。
他的影子落在地面,沅芷的视线轻而缓的移动过去,盯着那团影子看。
影子动了动,似是伸出个“手”的姿态。
沅芷的长睫慌张移开,听见他笑意低懒的说:“怎么?不会下马吗?”
他的手面朝上,似是要牵她,光影在他的眸中浮动着。沅芷听见他说:
“下马,小乞丐。”
房间很小,简陋得只能容纳下一张床榻和一套桌椅。玄青着身灰衣,他坐于椅面,眸光温和的看着跪在地面的暗卫,声音也平静:
“你是说阿芷和容行都死了吗?”
暗卫俯首跪地:“公子,我们在雪野的中间地带,发现了狼群出没的痕迹和沅女郎的衣物。又在临近北边,发现了容行的尸体。”
指节叩在桌面的声响极轻的响起,似是在忍耐些什么,他闭了闭眼,又平静问道:“谁让容行先行动的?”
暗卫打了个哆嗦,他的声音压低:“容行说自己身体不适,先出去找大夫看病。”
良久,暗卫听到面前的人极轻的笑了下,似是在嘲讽:“看病?你下去吧。”
暗卫恭敬的一行礼,又道:“公子,那还找沅女郎吗?”
玄青抬眸看他,眸光平淡:“没有尸体,为何不找?”
暗卫垂首道:“是。”
房间内又只剩下玄青一人,他借着微弱的烛光,看着书籍。
半响,门被人大力打开,浓郁的酒味随着风雪直入室内。
一双手按在他的肩膀上,那人酒醺醺道:“儿子啊,这么用功的吗?”
玄青抬眸看他,眸光温和:“父亲。”
沅峰拍了拍他的肩膀,又醉醺醺的离开此地。玄青目视着他远离,抬眸温和笑道:“天已暗了,父亲还是,早些休息。”
今夜无月,唯有风雪倾斜而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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