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袖间拿出帕子,踮起脚来,声音放得很轻:
“你面上有血,我给你擦擦。”
元芷其实还没说话时,李巍便自觉的俯下身看她。是以,元芷的双脚又稳稳落回地面,她垂下眼帘,很细心的将血擦掉。
这是李巍的酒窝位置,他似乎想对她笑,唇角弯着,酒窝溢了出来,鲜血很自然的滑落窝内。
元芷捏着帕子的手一停,她无奈的抬眸看他:“先别笑。”
他的唇角略微向下,耸拉着脑袋,手却不自觉的再次捏紧剑柄。
元芷擦掉他面上的血,往后几步,仔细的端详着,忽而,眉眼向上,声音含着笑:
“可以笑了。”
李巍见她的眉眼难得弯着,也不自觉的笑了起来,酒窝溢了出来,纯善又干净。
元芷忽而伸手碰了他的酒窝。
指尖下的面容似是僵了瞬,李巍的耳畔瞬间红了起来,他猝不及防的后退一步,不知为何连忙俯身行礼:
“阿芷,请不要逗子言了。”
剑面是暗红的。
但他的肤色是白净的,手背上的青筋却狰狞绷起。
他在发抖。
为什么?
还没等元芷想明白。
几片树叶擦过锋利的剑面,锋鸣的破空声再次传来。
元芷的腰被李巍伸手提起掩在身后。
他的动作很快,几乎瞬间挑起剑身,挽了个漂亮的剑花,打掉黑衣人的剑柄。
李巍转身捏住白丝绸蒙住元芷的双眼。
他快速转身,直抵黑衣人的脖颈,此动作不过片刻,鲜血却瞬间流了一地。
元芷伸手刚摸住白丝绸,片刻,不知为何又放了下去。
“刚才事出紧急,冒犯阿芷了。”
“据说,杀人所犯之罪罪大恶极,子言手染鲜血,阿芷还是避免此等罪孽。”
南朝大多喜爱风度翩翩的公子。
就算是名震天下的晏清王爷,世人也多是畏大于喜。
剑出鞘的声音逐渐平息起来。
元芷将眼上的白丝绸解开,她抬眸,认真道:“子言,我们这是自保,不妨事。”
哪怕有罪孽,我们两个人,好歹处罚会轻一些。
呼出欲之的话语几乎脱口而出,元芷动了动唇,一言不吭。
元芷抬手将白丝绸装于李巍的香囊之中,她退后两步,安慰似的弯了眼角:
“子言,战争并不是暴虐。他们想杀掉我们,我们自不能引颈受戮,各凭本事而已。”
月色倾倒在她的身后,本就细白的肤色透出几分剔透的晶莹来,清冷的眉眼似是破了冰的湖。hr
()
span传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