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扬农氏以庇佑天下百姓为使命,而文平帝论罪不配坐于皇位。”
“替天行道而已,还是说,”她看向杨柳甚,声音坚定清晰,眸光直入杨柳甚的内心深处:“亡国下,我们都是流浪的囚徒。还是柳甚兄认为,弘农杨氏能够独善其身?”
她话音刚落,隔院被人打开,风雨声彻底涌了进来。
鼓掌声在室内响了起来。
西望的后背猛然有些冷,他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脖子,下意识看向身边的元芷。
只见元芷扭过头,面上甚至带了些笑,她俯身行礼道:“阿芷见过舅舅。”
眼前的男子高大威猛,面容硬挺,他看向元芷,笑了起来:“刚才,你说得很好。”
他抬步进来,坐在椅子上,抬眸看向元芷:“不过,我有些好奇,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元芷垂眸回道:“听闻舅舅早年与晏清王爷行军之时,腰腹部受过损伤,至此,便一直敷中药。”
“而阿芷,刚踏入表哥院内之时,便闻到细微的中药味。”
她话音落地,确实有些犹疑的看了眼杨柳甚。杨柳甚被她这眸光一看,直觉有点不好的感觉。
杨成武看了眼杨柳甚,笑道:“阿芷但说无妨。”
元芷再次犹疑道:“阿芷去洗烟台时,曾看到舅舅跟在表哥身后。表哥是舅舅的孩子,舅舅总归是不放心的。是以,阿芷猜测舅舅大抵也在府内。”
文平帝本来就厌恶武将,更何况是手握军权的弘农杨氏。
正如这次科举考试,不说清河崔氏,只说太原温氏、陈郡谢氏和琅琊王氏,这三家都派来了家主。
而弘农杨氏只派了个半吊子的嫡长子,这不太可能。
但杨柳甚也保不齐是弘农杨氏弃车保帅的棋子,是以,元芷在赌。
她赌刚才的药香是杨成武的,她赌这位表哥不是个弃子。
她赌赢了。
杨柳甚听完元芷的话,面色忽而红了起来,但并不恼怒——他的脾气在世家子弟上算是极好的,而且元芷又说的实话,是以,他只是默默的低下头。
杨成武看向这个不成器的儿子,看向身姿绰约的元芷。
他叹了口气:“阿芷比其他女郎不知优秀多少倍。若是阿芷是个男子,必然会更加优秀。杨家的家主之位也有了着落。”
元芷接住他的话,眸光沉着:“舅舅,阿芷并不认同阿芷比其他女郎优秀。”
“若有女郎能绣出身衣裳,这也是极优秀。”
“若是有女郎能画出美丽的妆容,这也是极优秀的。”
“若是有女郎能掌握一手的茶艺,这也是极为优秀的。”
“若是有女郎能够扛起大刀,耍出武功,这也是极优秀的。”
“若是有女郎能面对众人异样的目光,多吃一碗饭,这也是极优秀的。”
“阿芷只是比其他女郎偷学了些书,若南朝开设女子书院,更多的女郎便能逃离女戒的束缚,必会推动整个南朝的进步。”
“女郎之间不该攀比,而该共同进步。”
她看向杨成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