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这么多年了,你应该放下了。”
玄青又仰面看她,细雪落在他的肩颈上,他的声音很轻:“那你放下了吗?你原谅我了吗?”
他问得是,元芷被沅峰扔到雪野的那次。
元芷也垂眸看他。
他们一人坐一人跪,中间飘荡着细碎不断的雪。
“我确然没想过,让你来救我。”元芷声音平淡:“我当时隐隐猜到,你应该还有其他事情要做。那件事情太重要了,以至于,我们之间相伴的情谊便显得无足轻重了。”
“再次在上京遇到你时,我厌恶的从不是你未救我这件事。厌恶的是,你为何能变成那种放浪又恶心的模样。”
玄青的长睫上落了层雪,他一言不发。
当年,元芷被沅峰扔到雪野时,他也才与程家留下的暗卫汇合,才找到些线索。
沅峰身后又许多暗卫,程家所有人的命压在他的身上。
他根本腾不出手来救她。
元芷的嗓音很慢,她轻声道:“你没有必须要救我的理由,玄青。”
“我在上京初遇你时,你身上已经没有任何和过去的玄青重合的部分了。”
“曾经那个清风朗月的玄青彻底不见了。”
细雪铺陈在他的青衣之上,玄青仰面看她。正如他那样被关在笼子里,仰面看着救他的“小男孩”一样。
时间缓缓向前,现在和过去似乎这一瞬间重合起来。
她看向他,字句说得极慢:
“师兄。你幼时曾被秋老先生收为徒,现今秋老先生已在上京四月有余。你若是得空,便去看看。”
玄青跪得时间过长,他起身时,身子摇晃了起来。
脑中忽而闪现过一句话,他后悔了吗?
他很难受,但他不后悔。
若是再有一次选择的机会,他恐怕还是要防备着沅峰并找寻程家灭门的线索。
他是程家留下的唯一子嗣。
父母爱他,弟妹仰仗他。
他必须找到真相。
玄青的身子摇晃起来,风雪大,他的身子发冷,显得很难受罢了。
他忽而停顿在地,没头没脑的说了句:
“娘娘,你还记得那座荒山吗?”
“等合欢开遍整个山头的时候,”玄青的话语顿了下,似乎在想措辞。
身后的元芷却接住他的话:“可是,荒山的合欢早就枯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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