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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部分(第1页)

,竟发出铮铮的龙吟之声。一招既起,后面便一招紧似一招,剑剑紧逼,一时间斩雨丝,劈东风,竟有剑道大成者之风范。

轻狂年少胆色深,富贵温柔不栖身。

兰院细雨轻寒寂,垂壁龙泉黯淡神。

把剑问天何所向,白虹绕地作龙吟。

古铁三尺寒冰刃,苍然舞剑只为情。

一套剑法舞了三遍,每一遍都有新的领悟,直到卢峻熙收势停住时,他身上雪白的衣衫已经湿透,不知是汗是雨,那衣衫紧紧地贴在身上,竟在雨夜里冒起丝丝白气。

缓缓地出了口气,把宝剑入鞘,卢峻熙方转身悄然进屋,将宝剑挂在远处,自己拿了一条干净的手巾往后面的浴室走去。

第二天一大早,五更天不到,卢峻熙便把柳雪涛从睡梦中叫醒。柳雪涛知道今儿一早要赶往祖茔,所以也没有在床上发懒,利索的起身穿戴了,黄氏便送了泓宁过来,泓宁在父母饭桌上同大人一起简单的吃了点早饭后,牵着母亲的手上了马车,一大家子人还有族中男女一行浩浩荡荡往祖茔方向而去。

泓宁因没有睡够,上车后不多会儿又睡着了。柳雪涛开始的时候抱着他睡,待他睡浓之后便把他放在身后的榻上,马车虽然有些颠簸,车轮也不是橡胶制成,但车轴和车体的连按处已经仿照柳雪涛的马车改进了不少,加了特制的减震,榻上也铺了厚厚的垫子,泓宁睡在上面倒也不怎么受罪。

卢峻熙骑着马在前面带头,身旁有族中青壮男子相随,泓安和他关系最好,昨儿一天都没得空跟自己从小立志的榜样说几句话,这会儿终于逮着机会,便紧紧地随在卢峻熙身边问这问那。卢峻熙但凡知道的便都说给他听,一路上叔侄两个谈天论地,倒也不觉得寂寞。

带到赶到祖茔坟地所在的农庄时,已经将近正午时分。因为祭祖的圣旨是早就颁布了的,所以在卢峻熙夫妇回来之前,林谦之便命人把祭祖用的东西全都准备好了,祭祀的三牲,各色果子,面人,纸马香火等物全都找专人看守着,放在几间大大的屋子里。

这次祭祖最重要的一件事情是要给卢峻熙的父亲卢德松和王氏夫妇二人换墓碑。之前他们坟前的墓碑虽然也是上等青石雕刻而成,但毕竟那时卢峻熙只是一名举子,并没有什么爵位在身,也不是当官之人,那墓碑的样式只是依照乡绅的规格打造的。

如今卢峻熙已经官居翰林院大学士之位,且又是奉旨祭祖,特别是王氏,如今已经是五品诰命夫人,皇上还赐了封号为‘淑’,那么卢德松夫妇坟前的墓碑便可以打造成有碑帽的样式,即墓碑上方顶上可以加碑头,碑头的图案可雕刻成五品诰命夫人专用的图紊,也可以刻碑文以示悼念。

这就表示,这座坟里埋着的是有诰命的人,他的后人有在朝中为官为宦之辈。

这些事情临时弄是来不及的,所以林谦之在得到消息的那一天起便立刻找能工巧匠雕刻墓碑,卢峻熙又早早的打发人把当朝太傅王明举专门为自己母亲写的一篇碑文叫人快马加鞭送到林谦之手里,所以这新制的墓碑则完全按照朝廷所公示的范例打造,前面是御赐的‘德传百世’四个大字,四字下面是卢德松夫妇的名讳。墓碑的下面的角上是立碑人卢峻熙携妻柳氏,子泓宁,与某年清明的字样。背面则是太傅的那片凝炼的碑文。

祭祖的程序也是十分的繁琐,先敬天地,又敬了祖宗,在列位祖宗的坟墓之前烧了纸钱。然后又请了和尚道士在卢峻熙父母坟前念经超度,之后便有家丁将旧的墓碑移去,将新的墓碑竖起来,然后放鞭炮,卢峻熙带着子侄辈的人在卢德松坟前上香,叩拜,烧纸钱,祷告。

男先女后,卢峻熙带着子侄辈的人起身之后,柳雪涛便带着族中的晚辈上前来给卢穗松磕头。

最后,卢峻熙又亲手持铁锹为父母的坟上添了新土,家人方将祭品撤去,只将其中些许果子糕点等撒到香火之中烧掉,大部分仍旧带回去分散给孩子们吃了,据说做过祭品的果子给小孩吃了可以辟邪,不招灾祸。

祭祀进行完毕之后,便已经是暮色沉沉之时。因为天气阴沉,依然飘着零星小雨,便黑的格外的早。

众人不便急着回城,便在庄子上住下,庄子里原本就准备了祭祀时暂住的房舍,倒也不算太麻烦。

晚饭都是素食,不怎么合卢峻熙的胃口,再加上他念及母亲在世时的那段艰难的日子,心中也颇为凄凉,所以没怎么吃东西。柳雪涛心中有些涩涩的,便亲自去厨房做了酱豆腐的小蒸包给他,他才勉强吃了两个。

泓宁被黄氏带去睡觉,卢峻熙便叫人请了族中的几个长辈过来,说些闲话。

如今不比当初,卢峻熙这一支不仅是族中最富有的一支,他还是官居五品的大学士,族中众人哪个不想着多多的巴结,多多的亲近,纵然他不请,大家也都想着过来套套近乎呢,如今下了‘请’字,自然是一叫即到。

卢峻熙叫丫头们准备了好茶,请族中的几个长辈都落座,又叫泓安在一旁倒茶。

说了两句无关痛痒的家常话之后,卢峻熙便开始了正题,叫着族长三叔公问道:“父亲去的早,很多事情我也没听长辈们说过,我的祖父辈里或者曾祖父辈上有没有得罪过姓贾的人家?”

卢老三捻着花白的胡子细细的想了想,摇头说道:“没有,咱们这一片儿都么有姓贾的人。更谈不上得罪之说。”

卢峻熙又问:“可有听说祖父做官时曾得罪过什么贾家的人?”

卢家一个德字辈儿的年长者卢德槐早年曾经跟着卢峻熙的祖父在任上做过几年书吏,他想了想也摇头,说道:“没有。老爷子为人极为谦和,很少得罪人。就算有人与他为难,他一般也是忍让行事。”

卢峻熙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因道:“如今有个姓贾的人,说祖上也是我们绍云县,如今在京城禄王爷府上做幕僚,当年他来绍云县祭祖时曾经闹出过岔子,这事儿几位叔公叔伯们也都听说了。今年我在京城参加科考,此人却想千方百计的要让我落榜。当然,后来那些以身试法的人已经被万岁爷处置了,但终究那人也没有招认幕后主使。如今因这个贾善庐的缘故,整个禄王府都有跟我卢峻熙作对的意思,连在宫里,禄王妃都会趁机发难。若非皇上英明果断,不听信那些谗言,我这会儿说不定已经在京城刑部的大牢里了。”

此言一出,在座的众人都忍不住一阵唏嘘。如今卢峻熙高官得坐,他们这些同族人都跟着扬眉吐气,若卢峻熙果然被对方整倒了,到时候若是罪责大的话,恐怕合族的人都逃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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