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传芳站在那兰老爷的卧房前踌躇不前,今天是每个季度交账的日子,管事早早就打电话老爷要见自己。
那兰老爷在下人的服侍下用过早膳,老管事送上新沏的茶。
“老爷,黄经理在外面等了一个多小时了。”
想起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奴才他就生气“让他滚进来。”
黄传芳抱着文件,唯唯诺诺跨进门槛,站在门口向那兰老爷子行了个礼。那兰老爷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调教出来的奴才这么没出息,不自觉口气就重了一些。
“还站在那里干什么,还不滚过来。”
“是,是,我滚过来。”黄传芳小心翼翼走到书桌前,伸手将文件放下。
“老爷这是上个季度的账目,请您过目。”
说话的时候黄传芳连正眼都不敢看他,偷摸抬眼瞄了一眼,然后又火速的低下头。那兰老爷心里那个气呀!黄传芳这个人不但脑子不好,连胆子也这么小,那他杀人时候的勇气是哪来的。
蠢,愚蠢至极,伸手抓过那些文件就朝他丢了过去“当初要知道你这么没用,老黄生下你的时候,我就应该让他把你掐死。”
老黄是府里的老人,为人精明能干,在那兰老爷身边服侍多年甚是忠心,念在旧情那兰老爷十分器重黄传芳。若不是他的外表与老黄有七分相似,那兰老爷真怀疑是不是医院抱错了孩子。
文件劈头盖脸的砸来,黄传芳是躲都不敢躲,脸上被纸的边缘划出几条口子,血珠慢慢渗出来。
“那兰家怎么会有你这样蠢笨的奴才?”
那兰老爷怒不可遏,黄传芳动也不敢动,他头发粘着的东西吸引了那兰老爷的注意。那兰老爷站起身来一步步向他走近,黄传芳吓得身如抖糠。
“别动,你这个蠢货。”
一把扯下他头上的黄色织物,那兰老爷仔细端详,这是一块只有巴掌大小的绫绵织物,上面织有祥云图案。翻过这块东西的背面,赫然印着天下承平四个字。
那兰老爷心头一惊,他对这个印章十分熟悉,正是国王送给三姑娘母子做为信物的那一枚。
“这个东西是哪里来的?”
那兰老爷将织物递到黄传芳面前,黄传芳不认识那是什么东西,只闻到上面淡淡的酒气,难道是自己喝酒时不小心弄到了文件里。可他不敢承认办公的时候喝了酒,只能咬死不知道。
“东西什么时候跑到你的文件夹中你都不知道,你这个总经理是白当了,给我滚到门边跪着去。”
那兰老爷命人请来了于老,他觉着这块东西材质不普通,于老仔细翻看那块织物,然后又闻了一闻,了然的放下那块东西。
“老爷,您对这块东西感到熟悉也不奇怪,因为此物您的家中就有。”
那兰老爷闻言,眉毛轻颤然后恭敬地拱拱手“你说的不是那物件吧。”
“没错,从材质和织工,还有上面的图案来看,这应该是出自造办处,应是圣旨的一角。”
曾经的那兰家深受皇恩眷顾,受封嘉勋的圣旨有几十份,专门立堂供奉,那里承载了那兰家的过往和辉煌,那兰老爷时常过去奉香跪拜,所以才见到那块织物时感到熟悉。
“这类物件在古玩市场很常见,这背后的印章让此物的价格大打折扣,这不是胡闹么?”
送来此物的人绝不是想开个玩笑,一块代表皇室的织物,还有盖在上面的印章,向他表明不但知道印章主人是谁,还知道他们之间的秘密。
心底最深的秘密被人发现,可他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那兰老爷一脸凝重。于老干的就是与人打交道的营生,自然看出那兰老爷面容不善。
提鼻闻了闻那块织物,一股酒香扑鼻“这上面有股酒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