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宁和潘姐在外面担心她的处境,宋朝站在高兰明亮的绘画教室内,手拿狼毫笔做画,一旁上了些年岁的国画老师,对她的作品十分满意。
高兰为了提升学员的艺术鉴赏能力,聘请的授课老师,都是业内享有盛名的大师。陶问兰就是一名桃李满天下的国画大师,教导出来的学生,许多在现今画坛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过了七十岁精力不济,就断了再收徒的想法,见到宋朝笔下灵动的花花草草,又萌生了收徒的念头。宋朝的画作篇幅都比较小,数根垂下来的枝条,寥寥数根野草和一些不知名的花朵,都是身旁能见到的平常植物。
却在她的画笔下异常灵动鲜活,这都得益于宋朝陪着外公满山遍野采草药的经历,没有人陪她玩,花花草草就是她的朋友。万物皆有灵,一但把那些花花草草当成了朋友,它在你的眼中就不再是没有生命的野草。
国画中不但有气势磅礴的山水,也有一草一木一虫一鸟的趣味意境,宋朝笔下的画虽然篇幅小,却是有着一叶一世界的意境,笔墨十分传神。
陶问兰拿起她的画,连声称赞了几声好,宋朝被夸的不好意思。艺考的时候,她也靠着自己的画打动了老师,成功考进了帝都的艺大。
眉毛一皱,明明记得自己考的是艺大,怎么就来了高兰读书,宋朝想不明白。陶问兰的注意力全在她的画上,没有注意到她的异常,口中又是一番称赞。
“我有位小友,要在帝都办画展,我想推荐你的画一同参展。”
宋朝抬起头,她现在就是这个样子,思绪一但被打断,就很难想起刚才在思索的事情。
她笔下的画都是山中的草木,只能称做小作,没料想能得到老师的称赞,还推荐她去参加画展。骨子里的自卑让她有些不自信,迟迟不敢答应。
“画展上有许多颇具眼光的收藏家,你的画没准被哪位收藏家看上,价值可就翻倍了。”
这句话宋朝听懂了,画展要是有人看中了她的画,自己下半年的学费就有着落了。陶问兰不知自己说了什么,宋朝变得十分高兴,也确实无法理解宋朝的想法,他说的价值可不只是钱,能念得起高兰的女人怎么会为钱担忧。
宋朝一整天都很开心,沉浸在能靠绘画挣取学费和生活费的欢乐中,直到收到权少顷发来的信息,阳光明媚的脸上皱在了一起。她不是不喜欢权少顷,就是明明深沉内敛的权先生,脱了衣服就变成了狼人。
她这个误闯进狼人地盘的小白兔,身娇体弱经不起他的摧残,他是越反抗越兴奋,越求饶兽性越强,自己那对红红的兔眼都要哭瞎了。
今天教习女戒的老师说了,夫妻生活要有节制,以欲竭其精,终会内耗而亡。她准备用老师的话好好劝诫他一番。
从x省回来后,宋朝住校生活变成了走读,权少顷时常会在晚饭之后来接她,然后在不同的地方留宿,第二天再将她送回高兰。
这样的生活没人说什么,宋朝也不觉得哪里有错,只是应付他超强的需求,有些让她吃不消。今天权少顷来得提早了一些,宋朝还没有吃晚饭,听说他要带自己去看电影,兴冲冲来到校门外。
权少顷今天开的是他那辆挂有数字3号牌的布加迪,奇异的设计让车子看上去像一只怪兽,他这个未变身的狼人站在车前,还有那么一丝帅气。
终于理解人家养女儿的乐趣,什么都不用做,只要站在那里,便会有笑颜艳艳的小人向你跑过来,再铁石心肠的男人也会融化。
权少顷脸上挂着老父亲的微笑,看着向自己跑过来的女人,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就那么开心?”
“长这么大,除了学校组织的看电影,我还没有自己去过电影院。”
权少顷拉开一侧的车门,宋朝坐了进去“那这次可能你要失望了,我们不去电影院。”
看电影不去电影院,那要去哪里看?权少顷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绕到另一边车门,坐上驾驶位,车子启动向着市区方向行驶。
权少顷单手驾车,布加迪这只怪兽在公路上疾驰,车内却异常的安静。宋朝望着车窗外的万家灯火,心中有一丝悲凉,每一盏灯就是一个家庭,她这个外乡下,也想有属于自己的那一盏灯。
怜悯的看了眼开车的男人,每次和权少顷留宿的地方都不同,一打开门房子里面完全没有生活气息,这个男人也是没有家的人。如果细琢磨这话也没毛病,房子不是家,权少顷有那么多房产不过是暂时休息的地方。
感觉身旁的人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自己,权少顷侧头看向她“怎么了?”
宋朝摇摇头,还是不讲出来伤他的心,权少顷全然不知就因为房子太多,为了安全每次住宿的地方都不同,被宋朝认定是她一样无家可归的可怜人。
女人的心思很难猜,刚才还是兴高采烈,一会儿的功夫就变得伤感起来,伸出一只手摸摸她的头顶。
“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跟爷说,爷把你不开心的因素铲除。”
“那能不能不要每次都换地方住,那里冰冰冷冷的不像一个家。”
这也是权少顷现在正在思考的事情,宋朝不可能永远留在高兰,两个人需要一个自己的爱巢,他正着手让岩石寻找合适的房子。他名下的房产很多,多是为了安全问题和投资购置的精品房,没有考虑在里面生活,所以显得样式化没有生活气息。
“我已经命人去挑选,有合适的再带你去看。”
宋朝高兴的点着头,想着在帝都万千灯火中,有一盏是为自己而亮,心里觉得很踏实。她脸幸福的笑容,似乎可以传染,权少顷的嘴角也向上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