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少顷心里本就压着怒火,又见宋朝这般想撇清关系的态度,挥手就打掉了宋朝递上来的钱。
两个人皮肤接触的那一刻,宋朝压抑的恶心,如喷涌的泉水,再次干呕起来。权少顷见她一副随时要吐的样子,眉毛登时立了起来。
“你喝了多少酒?”
权少顷还没意识到宋朝的干呕是厌恶他的接触,还以为她生闷气,喝了许多酒。华小天的江湖令虽然自己有些不喜,其中明令禁止夜店卖酒给这个女人,权少顷还是十分的赞同。
手中的钱被打落,她只来得及抓住大半,仍有不少钱落在了地上。宋朝不理会权少顷的愤怒,蹲下身子就去捡地上的钱。
见宋朝压根不搭理自己,权少顷的怒意更盛,适才宋朝在包房内转身离开,视而不见的冷漠,像一团东西卡在他的胸口。
“权泗的事情爷已经处理了,以后不会再有权家人去找你麻烦。”权少顷以为这几天宋朝和自己闹脾气,是因为权泗的事情。
宋朝没有搭理他,自顾自的捡着地上的钱,一阵风吹过,地上的几张纸币被吹起,向着车流涌动的马路中央飞去。
宋朝起身去追那几张百元大钞,风卷着钱落在了马路上。这里是城市的主干线,夜晚的车流虽然没有白天多,不时就有一辆车飞驰而过。
眼见那条瘦弱的身影,冲上川流不息的马路,权少顷目目俱裂,大喊着拦住她。乔治*巴顿上下来数名翊卫,穿行在马路上形成一堵肉墙。
飞驰而来的汽车哪见过如此阵仗,脚下的刹车踩死,一辆辆车子在路上划着弧线,或泊在路中央,或冲向一旁的绿化带。
一时间鸣笛声刹车声响成一片,宋朝蹲在地上捡起纸币,还有几张被风吹远了,想是追不上了。
蹲下的身体突然被人提了起来,抬眼对上权少顷怒不可遏的脸“为了这几个钱,你连命都不要了。”
再次的身体接触,让宋朝还未退去的恶心感,再次卷土重来。因为权少顷抓着她的手臂不放,那种感觉比以往更加的猛烈。
人喝多了,有的发酒疯,有的倒头就睡,有的狂出汗就像水洗过的一般。宋朝则在极力忍耐,似乎下一秒就能吐出来,而被他抓住的手臂,正一颗颗的向外鸡皮疙瘩。
权少顷这时才明白,宋朝不是喝多了,她干呕是纯粹的厌恶自己的接触,形成的心理性厌恶。
“你他妈在嫌弃爷!”权少顷大吼
宋朝抬起头,眼中的厌恶给了他最好的答案,这个眼神权少顷从来未在她的眼中看见过,即使他命人差点扭断杜学智的手。
“不准用这种眼神看爷。”权少顷想把宋朝扯过来,在她耳边大吼,命令她将那个眼神收回去。
宋朝宋朝抓紧手中横七竖八的纸币,身子快速向后退了一步。
“在有钱人的眼里,这些钱算不得什么,可在穷人的眼里这些钱就是命”
这里包含为一日三餐奔波的穷苦大众,也包括了一心想挽救家族的文兴业,牺牲自我的文晓,还有当年为了能在帝都生存下去,日夜工作的自己。
“你他x今天到底在发什么疯”
“这不是疯话,这是事实,爵爷也许不知道,我在离开老家到帝都上大学的时候,兜里只揣了一年的学费,那是我将老家的房子和地全卖了换来的。”
“交了学费,我的身上不足一百元,我拼命的做兼职只为了能在这座城市立足。”低下头一张张将手里的钱捋好。
“爵爷,你说的对,为了这些钱,我连命都不要了。因为曾几何时钱就是我的命,为了省下坐车的钱,我每天要步行一个多小时去兼职的地方,每天只吃两个馒头,实在饿极了就喝店里的凉水。”
权少顷终于知道她的身体是怎么被掏空的,刚来帝都的时候她是用命在换钱。
手里的钱再次递到权少顷的面前,一双眼坚定的望向他,一字一句的坚定开口。
“这里的每分钱,都是我辛苦劳动所得。也许在你的眼里,像我这样的人卑微如蝼蚁,而我们更愿意将自己比做齿轮,每日兢兢业业的工作和生活,维持着国家这座大机器的运转,想得到不过是想三餐有肉,家人无忧,还有那一丝的尊严。”
权少顷没有接她手里的钱,宋朝伸手抓起他的大手,将钱塞进了他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