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室内檀香袅袅,墙上的古画带着历史的沁色,古色古香静谧清雅。茶桌前两个男人,一个沉稳,一个淡雅都品着手中的茶,静待着对方说话。
“这真是好茶”那兰清做为晚辈首先打破沉默
白思远放下手中的茶杯,任杯中剩余的热气润着双眼“茶可明目,人眼睛亮了,就可以看得更远,少走一些弯路。”
既然知道白家所为何事,那兰清心里就有了底,三姑母子的存在是一把双刃剑,割破了那兰家的手,何尝又不是抵在了白家的脖颈之上。
那兰清给白思远和自己各倒了杯茶“一碗喉吻润,两碗破孤闷”
这是被人称为茶仙之称的卢仝,笔下着名的《七碗茶诗》,卢仝出身名门,却对高官厚禄不感兴趣,两次谢绝谏议大夫,一生寄情山水。
这与那兰清玩世不恭的态度很像,世人皆看到他不求上进的表像,参不明他活得通透的事实。
白思远拿起茶杯,透过氤氲水气,看着那兰清俊朗的面容“卢仝生活清贫,时常需要好友救济,没有那兰公子富贵闲人般快活。”
“人生得意须尽欢,活在当下,活得痛快才是最主要的。”
白思远挑起眉“那兰老兄可不是这么想的?”
“所以他整日被头痛所扰,那一疼起来,恨不得用刀子撬开自己的脑壳”那兰清指了指自己的头,然后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白三叔,不会跟一个病人计较。”
“那兰兄比我年长十多岁,犹记当年跟在他屁股后面玩耍,一转眼我已经过了不惑之年,那兰兄也染了头疾的毛病。”
白思远一声长叹“人不服老不行,这几天在部里连轴转,身体就有些吃不消,你让那兰老兄多注意身体,不该操的心就放下吧。”
白家这是让那兰家别多管闲事,安生过他们的富贵日子。
那兰清心里冷亨,他这个人顺遂惯了,谁敢跟他戗声心里还有些不服。“白三叔正当壮年,哪里老了。”
“人过三十,天过午,我这几天特别的乏累,那兰贤侄……”白思远压低声音,故作神秘的勾勾手指,那兰清躬着身体凑近。
“我刚刚收到风声,部里正要推行新政,商业用地上的建筑物每年将征收1%到5%不等的房产税,先在帝都东城区试点,然后再向全国推广。”
这条新政明显是针对那兰家,东城区绝大多数的商业用地都是那兰家的,此举如果推行大大增加了经营成本。这些成本最后都会加在商户的身上,必定会引起商户大量流失,这是要往死里逼那兰家。
那兰清神色一怔“现在到什么阶段了?”
“条例已经拟好,只待议会半数通过。白叔叔虽在部里担任要职,不过也是人微言轻,能帮你的只有这些了。”
什么人微言轻,这一切都是白家在主导,之所以会派白思远来提醒自己,忌惮的不是那兰家,而是那兰家所代表的老牌贵族的利益。
王室虽然势微,他背后还有一群老牌贵族支持,阶级特权给这些家族带来了莫大的好处。白家控制住了王室,也便拥有了这些老牌贵族的支持。
白家恨透了那兰家,但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对付,用软刀子拉肉,让你伤筋动骨疼得死去活来,偏偏不会危及生命,逼你主动将那兰承母子交出来。
出了茶室,那兰承深吸了一口气,里面的香熏得他脑瓜子疼,脱掉身上沾染了香味的外套,整个人才好了一些。
“少爷,我们去哪里?”前排的司机问道
“去会所找爵爷。”
这一代那兰老爷资质平庸,不代表那兰家就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那兰家几百年的家族底蕴还在。那兰清母系一脉是两粤地区的姜家,参加过那次保卫战争,与权家同样拥有帝国一级勋章,掌控着两粤地区的经济命脉。
那兰清赌定白家不敢与他死磕,想在议会上和自己掰手腕,他也不怵。
那兰清人未到,身上的香熏味就到,权少顷皱皱鼻子“那兰公子,你是闯了谁家的胭脂地,还带着一身骚回来。”
那兰清见权少顷悠闲的喝着酒,毒舌的本性就暴露出来“我是捅了狐狸窝了,无事惹得一身骚。”
权少顷抬眼看他“白家三少,这只公狐狸不好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