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敢看箱中王新燕尸体,抓住权少顷的衣服,欲将他拖出来,有句话‘死沉,死沉的’,说的是死去的人尸体,要比活着的时候重上许多。宋朝第一次用力,权少顷上身动了动,卯足了劲,向外一拉,权少顷连着衣箱一侧倾斜。
权少顷由衣箱中滚了出来,宋朝拽着他的衣服,与他翻做一团,衣箱侧翻的同时,衣箱盖子倒了下来,插进松软土中,一截白色衣料由缝隙中掉落出来。
将压在身上的男人推开,宋朝差点被他压得喘不过起来,被她推到一旁的男人一动不动,手脚那般随意的摊着。
宋朝心中大叫一声不好,立刻检查他的身体,无呼吸、无脉搏,宋朝外公是名赤脚医生,她对急救有着一些了解,脱下自己的外套垫在他颈后,头部尽量向后抑。
捏住他的鼻子,深吸一口气,对着他的口吹了过去,权少顷胸壁扩张后,放弃吹气,让其胸壁自行回缩,吹气十数次后。双手放于第六七对肋骨处,向下按压,促其心脏复苏。
一下,两下,三下……权少权猛地一抽搐,胸部上下伏动,新鲜空气再次进入身体,气管痉挛,不由自主剧烈咳嗽。
心脏像要炸开一般,失序狂乱,胸口很疼,血液再次流动,每到之处,巨痛冲刷每一个敏感细胞。真得很痛,不过很开心。
睁开眼,月亮斜斜照在宋朝的身上,这个女人很丑,整个脸如猪头一样,身上也很狼狈,她的眼睛异常明亮,可以从里面读出很多东西,欣喜、担忧。
她在关心自己,为什么,明明是自己绑了她,才让她卷进自无妄之灾里面。
“爵爷,你还好吧。”清醒后权少顷双眼发直看着自己,怕是窒息后留下的后遗症,宋朝拍了拍他的脸,唤回涣散的神智。
“我以为我会死。”
“还能走么?再不快点的离开你我都会死。”宋朝捞起地上的衣服穿上,衣兜里的糖果很重要
权少顷的角度看不到,宋朝可以清晰看到林中晃动那束手电筒的光,兄弟二人赶回木屋发现自己跑了,又折返回来。
权少顷的小腿大概是骨折了,现在逃命要紧,也不顾不上什么骨折,相互搀扶,先逃离这儿是非之地。
逃跑的空档,宋朝回头看了木箱一眼,姑娘下辈子找男人眼睛擦亮一点。
黑暗的密林中没有什么方向可言,全凭两人的直觉,权少顷强忍着痛苦,每一步如同行走在尖刀上,汗水很快浸透衣服。
“你还是自己逃吧。”
“我掘了王新燕的坟,你以为他们还会放过我,要死有你爵爷做伴,黄泉路上也不孤单。”
权少顷有许多朋友,其中不乏共同成长的发小,可以同抽一根烟,同穿一条裤子,若论哪个与自己共赴生死,内心一阵唏嘘。
“好,黄泉路上做伴。”
啊!似人非人,似兽非兽,怒吼声中夹杂让心酸的悲痛,宋朝却是脊背发麻,王家兄弟发现了自己妹妹的坟被掘了,两人谁也不再讲话,加快脚下的速度。
怒吼!斯叫!兄弟二人双目充血,如魔如狂,黑夜、密林、灌木,任何东西也无法阻止他们报仇。杀气之盛,虫兽禁声。
权少顷突然收住双脚,伫立原地,似乎感受着什么。宋朝心里那个急呀,王家兄弟随时会追赶上来,权大少此时此景犯了疯病不成?
“为什么停下来?”
“有没有感觉到什么?”
纳尼,这是几个意思,她现在最大的感觉——再不逃走,只能去地下感觉窒息了。
“快走吧”
宋朝向前跨步,手臂攸地被抓住“这里很不对劲。”
出于动物的本能,权少顷感觉四周存着某种危险,具体是什么,他又说不上来。
有人怒喝两人的名字,听声音离得很近,俩人身体齐齐一震,故不上那奇异的感觉,拔动双腿继续逃跑。脚下一空,身体疾速下降,终于知道那种危险的气息,来致哪里,是山中的风。
突然下降的地势,改变了风的方向,风吹到这里,受到山体的阻碍,向上爬升,变得又疾又厉,权少顷便是感觉到这股不同的风,但他野外生活经验不足,虽然感知到危险,却不知危险来源于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