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女子手中捧着一个匣子,站在人群最前面,而在她面前的五层台阶最上方,神像的脚下,则跪伏着一名老者,头戴高山冠,身着黑色祭祀礼袍,虽然服饰经过改良,已经带上明显的西域风格,然而仍是像极了秦朝上衣下裳,宽袍大袖的官服样式。
是古楼兰曾经受了秦汉文化的影响,又或只是惊人的巧合?
萧阑看得入了神,只觉得刚才没有注意到的东西,现在都蕴含着无尽的深意,他顺着壁画的次序走下去,浑然不觉周遭忽然之间安静下来。
看到第十一幅壁画的时候,上面的风格为之一转,虽然依旧是祭礼的一环,可显然风格已不是之前那么庄严肃穆,而显得有些血腥。
离神像最近的老者一手持刀,一手则抓着一个人头,从人头的模样上看,正是刚才那名捧着匣子的少女。这时候匣子被放在神像面前的石台上,已经打开了,少女人头上流下来的鲜血,正好滴在匣子里。
而原先跟在少女后面的人群,则远远跪在另一处,连头也抵着地面不敢抬起来,好像十分忌惮和恐惧。
那个匣子里是有东西的?
这个念头忽然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太快了,却抓不住。
再接着看下去,第十二幅壁画则几乎是神像的特写,神像的五官依旧模糊不清,但是身上却散发出耀眼的光芒,远处一干人等匍匐着膜拜叩头,连祭司也跪伏在地上,光芒遮蔽了天空,几乎覆盖整个画面。
萧阑怔怔看着,只觉得这壁画逼真得就像让人置身其中,而他也是理应叩拜的一员,可是他却没有跪下,依旧站在那里,望着神像出神。
忽然间,那个跪在最前面的祭司老者蓦地抬起头,直直朝他看过来,眼神妖异恶毒,嘴角甚至还带着一丝诡笑。
这个情景委实太过离奇恐怖,萧阑甚至能感觉到老者眼中的不怀好意,看着他的眼神就像野兽在看自己势在必得的猎物一样。
他不自觉想要往后退,脚下却像被什么东西扯住,然而上半身已经向后仰去,以致于整个身体无法控制地往后摔倒,他下意识地伸手,想抓住什么东西来稳住身形,却不料脚下忽然一空,连同被他拽住的东西,一起往下坠去。
那种感觉十分奇特,就像你站在电梯里,电梯突然失重往下掉,你控制不住地心引力,也跟着一起往下摔,但是突然间电梯又停住,你也还是好好地站在电梯里,只是难免头晕眼花,身体轻飘飘,外加一颗惊吓过度的心。
萧阑现在的情形就是这样,但他没有惊吓过度,最初的莫名其妙之后,居然觉得很有意思,索性任由那股神秘的力量拖着自己的身体往下掉,等到这种感觉消失,他不由自主松开手,这才发现刚才有人被他那一拽,给一起拽下来了。
“是我。”还没等他发问,那人就开口了。
“小黑!”萧阑涎着笑凑过去,就差没贴上对方的脸。
就算在黑暗中,对方仿佛也能预见他的动作,身体一侧,他扑了个空。
“小黑……”声音转为哀怨。
贺渊没说话,啪的一声,微弱的灯亮起,是他手里的手电筒。
灯光照射之处,还能看见周围的大致构造。
“这里?”萧阑的声音染上惊讶。
“是我们刚才在的地方。”贺渊语气淡淡,似乎再大的事情也无法令他变色。
脚下的地砖,旁边的壁画,甚至是大殿中央的石台,无一不在显示这里正是他们刚才一群人进来的地方。
那么,刘教授他们呢?
不仅是刘教授,就连不久前还躺在地上的陈老六的尸体,也不见了。
这里除了他们脚步的回音,只有一片冷寂。
缺心眼如萧阑,也觉得有些不对劲。
“小黑,等等为夫!”嘴里随口胡诌,他跟着贺渊在大殿内转悠。
贺渊走到一幅壁画前,手电筒举高了照在上面。
那上面有一处地方,被陈老六临死前那一抠,抠了些颜料下来,上面还沾了陈老六的血迹。
但是现在,什么也没有。
萧阑忍不住朝贺渊看去,两人都在彼此眼中看到震惊。
只不过一个是缺心眼,一个冷面冷心,反应都跟常人不大一样。
贺渊想了一会儿,说:“出去看看。”
萧阑自然没有异议,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
一阵突兀的铃声从他口袋那里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