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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第1页)

地要离开。

告别时,拉巴特忧郁地告诉泰塔:“我们将来说不定永远不会再见面了,巫师,可是我很荣幸能有机会为您尽微薄之力。”

“我非常感激你的帮助和愉悦的陪伴。我会向法老陈述您的功绩的。”泰塔向他保证道。

他们再一次向南方赶去,由图拉斯作为他们的向导,他们向着形状像处女乳防的山脉,朝着蝇之国的方向进发。他们在阿达里要塞这段时间里,士兵们和牲畜都养好了精神,因此他们行军速度极快。泰塔命令狩猎的士兵们要保留所猎获的猎物的尾巴。他教会士兵们如何给猎物扒皮,如何刮掉鲜肉,如何腌制腊肉,再将它们在空中晒干。与此同时,他们刻制木柄,再把它们插入干燥的皮筒内,来代替他们去除的骨头。最后,泰塔用手挥动着一支蝇甩子,然后告诉他们:“你们很快就会感激这东西。或许它将会是阻止苍蝇的唯一有效的武器。”

在他们离开阿达里后的第二十天早晨,他们又习惯性地很早就开始了一天的艰苦远行。后来,在刚过中午不一会儿,正如图拉斯预测的那样,山脉的双乳峰,像处女的乳防一样矗立在地平线上。

“不要向前,命令停下。”泰塔对麦伦大声说。在他们离开阿达里要塞之前,泰塔已经决定不盲目地接受图拉斯的建议。他已经给“云烟”和“旋风”服用了果饼,希望在它们遭受第一次叮咬之前,那种药物就会积聚在它们的血液之中。在他们进入蝇之国的前夜,泰塔带着芬妮和图拉斯去了马群的营地。当看到他们到来时,“云烟”嘶叫着。泰塔抚摸着她的额头,挠挠她的耳后,然后喂了她一块图拉斯饼。芬妮对“旋风”也同样如此。此时两匹马已经越来越喜欢果饼的味道,食欲大开地吞食着。图拉斯一直在阴影处观察着。现在他走近泰塔,不好意思地和他打招呼。“你还是将灰色的牝马和她的马驹带来了?”他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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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节:血腥的征途(32)

“我无法忍受把它们留在那里。”泰塔回答道。

图拉斯叹了口气:“我理解,巫师。大概我也会做同样的事情,因为我已经爱上了它们。我向荷鲁斯和伊西神祈祷:‘愿它们活下来。’”

“谢谢你,图拉斯,我相信我们还会再见面的。”泰塔答道。图拉斯不能再向前领路了,而是要返回阿达里要塞。纳康托在这时出来了,他在前头带路,麦伦和三支小分队在他的后面随行。泰塔和芬妮各自骑着“云烟”和“旋风”,紧随其后。那十八匹具有免疫力的马匹走成松散的一群,在后面随行。沙巴克和第四小分队一起殿后。

他们那天晚上就在山下宿营。当他们在营火旁吃着晚餐的时候,一群觅食的狮子在远山那漆黑的平原上吼叫起来,那是一种令人感到威胁的吼声。泰塔和麦伦去检查了一番拴马的缰绳,但是狮子群没有逼近,它们的吼声渐渐地远去,寂静的夜空笼罩着他们。

第二天早晨,当队伍集合的时候,泰塔和芬妮给他们的马喂图拉斯饼。接着他们上马,在双峰山之间骑行。泰塔刚刚轻松地进入到行军的步伐节奏中,突然他挺起身子,盯着“云烟”的脖子。一只又大又黑的昆虫已经出现在她的乳白色的毛皮上,向她的鬃毛靠近。他抬起右手等待着,这只昆虫落下来,伸展开它那尖尖的黑色的喙,探入那匹马皮下的血管。插入的螫针牢牢地固定在皮肉里,他用手一下子把它抓了起来。当它尽力逃跑的时候,它发出尖厉的嗡嗡声。泰塔紧紧地把虫子攥在手里,碾碎它的头和身。接着他用两个指头夹着它,拿给芬妮看。“这就是这里的部落的人们称之为采采蝇的家伙。它是许多要来的采采蝇中的第一只。”他预言道。话还没说完,另一只蝇子落在他的脖子上,将它的螫针扎入他耳后柔软的皮肤里。他疼得龇牙咧嘴,啪的一声去击打它。虽然他给了它重重地一击,它还是好像未受到伤害似的飞走了。

“拿出你们的蝇甩子。”麦伦命令道,他们全都在自己身上和坐骑上抽打着,像宗教的鞭笞派教徒一样,尽力驱逐那些见什么叮什么的蝇群。因为成群的采采蝇不停地困扰他们,接下来的日子简直是一种折磨。在酷热的日子里,他们的处境就更不堪忍受。可是借助于月光和星光,它们仍然坚持不断地袭击人类和牲畜,使得战士们和马匹几近崩溃。

马尾巴不停地甩动。它们拼命地晃着头,皮肤抽搐着,因为它们想尽力摆脱那些爬进它们耳朵和眼睛里的蝇子。

战士们的脸肿得像一些奇怪的血红的水果,眼睛眯成了浮肿的脸上的一道缝。他们脖子的后边被叮得出现了肿块,那种痒痛不堪忍受。他们耳朵后边的皮肤因为指甲的抓挠已经划破。在夜里,他们用干燥的大象粪生起充满浓烟的火堆,蜷缩着、咳嗽着、喘息着,在刺激的浓烟之中去寻求暂时的解脱。可是当他们一离开烟火堆去呼吸新鲜空气时,那些蝇子就如同射出的箭一样刺向他们,当它们一落脚,就迅即地将它们的螫针深深地叮下去。它们的身体是那么坚固,手掌的有力地一击,对它们而言也是无动于衷。即使它们在其停留处被打掉,它们也会以同样的转动反弹回来,再一次叮上身体某处其他的暴露部位。蝇甩子是唯一有效的武器。蝇甩子不能杀死它们,但是那长长的尾毛会缠住它们的腿和翅膀,人可以控制住它们然后用手指碾碎它们。

“这些怪物的能量是有限度的,”泰塔鼓励战士们说。“纳康托非常了解它们的习惯。他说我们越是勇于跟它们抗争,我们越能不受它们的袭击。”

麦伦命令强制行军,并且走在队伍的最前面,控制了进军的速度。蝇子注入血液中的毒素剥夺了士兵们的睡眠,削弱了他们的体质,战士们在马鞍上摇摇晃晃。当一个骑兵跨掉了,战友们把他扶到马上,然后继续前进。只有纳康托一人对这些昆虫有免疫力。他的皮肤仍然光滑、亮泽,没有被叮咬的痕迹。他等那些昆虫从他的身上吸满了血飞不动了,然后再撕掉它们的翅膀时,嘲笑它们:“我已经被士兵们刺伤,豹子已经咬住我,狮子抓住了我。你们还敢来烦扰我?现在你们可以下地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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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节:血腥的征途(33)

在它们离开山区后的第十天,他们骑马走出了蝇之国。平静来得太突然,以至于他们都感到意外。曾几何时,他们咒骂着、抽打着那些打转的昆虫,而现在在寂静的森林五十多步远的地方,他们将再不被那危险的生物所打扰。在通过那暴虐之地一里格之后,他们碰到了一个孤立的河池。“解散!”麦伦吼道,“谁最后一个进入水中,谁就不是个男人。”

一阵子忙乱的脱衣声,接着,树林子里响起了轻松的叫声和欢呼声。当他们从水池中出来时,泰塔和芬妮照料着每一个人身上肿起的刺伤,把巫师的膏药给他们涂抹上。那天晚上,围绕着营火的是他们无拘无束的欢笑声和打闹声。

当芬妮跪在泰塔前把他摇醒时,天已经黑了。“快来,泰塔!发生了可怕的事了。”她抓着他的手,把他拉向马队。“就是它们两个。”芬妮的声音因为伤心而有些沙哑。“‘云烟’和‘旋风’在一起。”当他们来到马队时,小马驹躺在地上,他的身体随着急促的呼吸起伏不定。“云烟”站在他旁边,用她舌头轻抚着他的头。当她尽力保持身体的平衡时,她虚弱地摇摇晃晃的。她的皮毛都竖立起来,浑身湿漉漉的,汗水从她的腹部滴下来,顺着四条腿往下流。

“去叫肖法尔和他的队伍,告诉他们赶快来。然后跑去要他们在最大的壶里加满水,给我拿过来。”泰塔意识到首先要做的是使“旋风”站起来,使“云烟”能够站稳。一旦一匹马倒下去,就意味着丧失战斗意志,向疾病屈服。

肖法尔和他的士兵们抬起了“旋风”,扶他站好,泰塔接下来用温水为他擦洗。芬妮站在小马的前头,轻轻地向他的鼻孔里吹气,在她劝他一块接一块地吃图拉斯饼时,她小声地说着些鼓励和亲热的话。

一给小马驹擦洗完,泰塔就转向了“云烟”。“一定要勇敢,亲爱的。”他嘀咕着。当他用一块湿亚麻布给她彻底擦洗干净时,麦伦帮他用洁净的布用力地揩干她的身体,接着他们把泰塔的虎皮盖在她的身上。“你和我将共同击败这种疾病。”他一个劲地轻声对她讲这一句话,不管什么时候他讲到她的名字,他都用神灵的声音。她竖起耳朵听他讲,努力叉开她的腿,顶住自己来保持平衡。“Bak?her—‘云烟’:不要认输。”

他用手喂她图拉斯饼,那是已经浸过蜂蜜的饼。即使在她最痛的时候,她也无法抵御这种美味。接下来他劝服她吞服一碗他所制作的特别的药,它是用来退热和治疗传染性马瘟病的。泰塔和芬妮联合祈求荷鲁斯以其马神的形式保佑这两匹可怜的马。麦伦和他的士兵们参加了祈祷,一直持续祈祷到第二天的夜里。到了早晨,“云烟”和她的马驹仍然站立着,但是它们的头垂了下来,不再吃图拉斯饼了。不过,它们由于过度消耗而忍受着饥渴的折磨,急不可耐地饮着芬妮和泰塔给它们端着的壶里的净水。就在午前,“云烟”抬起了头,朝她的小马驹嘶叫着,接着蹒跚着来到他跟前,用嘴拱着他的前腿。“旋风”抬起头看着她。

“他已经抬起头来了。”一个士兵兴奋地说道。

“她站得更稳了,”又一个人接着说,“她正在为自己和儿子而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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