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琉璃抬头望着玄无极,“您到底是哪位大人?我竟然不知道您的神号。”
玄无极歪头轻轻一笑,“我只是区区无名之辈,你不用知道我的神号。”
吕琉璃又望了望玄无极手里的浊气,虽然有些排斥,但还是回答道:“请将这些神念还给我吧,那虽然是我不想要的记忆,但它出自我之身,我也必须要承担它所带来的后果。”
“好。”玄无极点点头,将手中的浊气重新送进来绿琉璃的眉心中。
绿琉璃额头沁出一层冷汗,身体微微战栗了片刻,再睁眼时眼中红光闪过一瞬,有很快湮没于碧绿眸子中。
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认真回想了一番自己为什么出现在此处:“我是一名水神,生活在距离此处有些距离的河道之中。我还有个同伴,我们两个原本是天地间最无忧无虑的神灵。”
“后来沧海桑田,随着板块迁移,大地久旱。我们所生活的河道渐渐干涸,又被填平成了陆地。为了生存下去,我们为了寻找新的栖息之所,开始了流浪的日子。即使是在流浪,我们也不曾忘记是天地间最自由的神灵,虽然是在流浪,居无定所,但我们并没有觉得生活有多难过。”
“直到有一天,她遇到了一个人类。她说她喜欢那个人类,她想呆在他的身边。然后她就抛下我离开了。又过了一百多年,我再见到她时,她的脖子上已经拴上了套圈。她的皮毛被打理地一丝不苟,她的神体被喂养的丰腴饱满,她的眼中不再有光。”
“一个神灵,变成了安逸的家宠。男人手里掌控着绳子,她要么被关在男人家里,要么只能在男人牵着外出时在绳锁捆绑的有限范围内活动。一个自诞生之日起便向往着自由的神灵,就这么被驯服了。”
“而且她还是心甘情愿,那次我见到了她,她也见到了我。她说虽然现在的日子不够自由,可现在的日子不够安逸。她早就过够了和我风吹日晒的日子,她喜欢呆在那个人类身边的日子。她迷失了,她陷进了男人的迷网陷阱里不能自拔。她看到的是那个人类对她的宠爱有加,我看的的却是那个人类一直在吸食她的神力。她说什么留在那个人类身边才知道什么是安逸,说她已经好久没那样长长地睡一觉了。我们是神灵啊,我们睡什么觉?”
“我们只有在受到重创需要恢复的时候才会沉睡啊。她已经虚弱到经常靠睡觉来修补神力了,可她还是什么都没察觉到。我当时很着急,怎么劝她也不听,最后还被她赶了出去。之后这些年我便一直潜伏在她身边,我眼睁睁我视为至宝的人被那个人类利用、吸食、玩弄,心境再也没有了天高海阔的自由,最后我也迷失了。”
绿琉璃说完跪在地上朝着玄无极,目中凄切流露出哀求之色,“我早已无能为力,所以迷失了自己。但大人您神力高深莫测,有左右浩瀚星辰之能,我从未见过哪个神像您这般强大。求您救救她,她快死了啊。她现在身上的神力已经所剩无几,如果连最后一丝神力都消失,那那个人类将会成为弑神而取而代之,代替她成为新的神灵。她虽然愚笨,可并不邪恶。她在那个人的蛊惑下也做了不少恶事,您可以惩罚他,但她罪不至死。”
玄无极看了沈屹一眼,“你怎么看?”
沈屹修长的腿迈了两步走到玄无极面前,他没有说话,而是试着模仿了玄无极的动作。
只见沈屹将手变成爪放在绿琉璃的眉心处,翦水秋瞳微阖,学着玄无极慢慢想要抽取些什么。
玄无极挑眉,眼中闪过一丝兴味。
沈屹第一次像外抽了抽,手中只有一团空气。
他轻抿双唇,再次将手靠近绿琉璃。而这次,在他的掌心中抽出了一团棉签上的棉球大小的金光。
玄无极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信仰。”
沈屹对着玄无极笑了笑,将金色的光点放回去,又向外抽了抽。
这次,他抽除了一团绿色的东西。
玄无极璀璨的乌黑眸子中星光闪烁:“是生机!”
沈屹再次将绿色的生机放回去,再次做了抽取的动作。
这次,他抽的是和刚才玄无极一般无二的浊气。只是玄无极是的抽取是信手拈来,轻轻一捏随手取出,而沈屹的则费力许多。
他手上的浊气明显比玄无极抽取的那团小很多,经过刚才的那四次抽取,沈屹额头上已经布上一层薄薄的汗。
深呼吸喘了几下,沈屹手指轻轻一弹便将浊气重新送回到了绿琉璃的眉心中。
被玩了四次,绿琉璃敢怒不敢言。
玄无极他打不过,这个男人周身被逼人的纯粹灵光包裹,他碰都不敢碰。
刚才那三团东西都是嵌入他灵魂之中的重要能量,被人这样取出来又安进去,就好像扒光了衣服任人围观,简直不要太羞耻太难堪。
身体是灵魂的铠甲,灵魂又是这些能量的屏障。要想打破这一层层的屏障进入他的灵魂深处,普通人……不,就连普通神都做不到。
玄无极笑吟吟望着沈屹,眼中的欣赏不加掩饰,“沈医生,我真的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沈屹耳垂悄无声息地爬上了一抹绯红,他干咳一声,眼神上飘避开了玄无极炽热的双眸,“别这么说,怪不好意思的。”
“哈哈,”玄无极朗朗笑出声,眸中光彩四射,“沈医生,你大概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你就是我快乐的源泉。你总是能不经意间给我惊喜,我很喜欢呆在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