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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1页）

忘尘叟回首笑着看他，周玦无疑是个美男子，但他却觉得周玦无论是高谈阔论、狂歌纵酒还是厮混调情时都不如此刻耐看，克制冷静却又锋芒毕露。

&ldo;跌荡风流。&rdo;

周玦奇怪地看他，忘尘叟才自觉失言，竟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ldo;没什么，本来若是你府上的下人不追来，我恐怕已经到了关内，随时可能出塞了。&rdo;

&ldo;你要查这个事情？&rdo;周玦皱眉，&ldo;不如此事还是让陛下的暗卫来查罢，你势单力孤，我怕会……&rdo;

&ldo;你担心我？&rdo;忘尘叟靠近他，轻声道。

周玦不着痕迹地避开些：&ldo;方才不都说了，你我二人肝胆相照么？&rdo;

&ldo;肝胆一古剑，波涛两浮萍。&rdo;忘尘叟忽而高声吟道。

周玦苦笑：&ldo;可惜没酒了，不然正好以酒践行。&rdo;

忘尘叟晃晃手中竹筒，自己喝了一口，扔给周玦，周玦堪堪接住。

忘尘叟挑眉看他：&ldo;我这里还有，若真有心便干了吧。&rdo;

&ldo;你这是逼我喝醉啊。&rdo;周玦虽这么说，但一仰头把所剩之酒一饮而尽。

&ldo;我们算不算喝了合龛酒了？&rdo;一抹浅笑在忘尘叟脸上荡开来，让周玦有那么一瞬的失神。

他清清喉咙：&ldo;不管怎样，此去一路珍重。&rdo;

见忘尘叟点头，他又踌躇道，&ldo;不过，你居无定所，我该如何联络你呢？&rdo;

忘尘叟轻笑：&ldo;我允诺你，当你找我的时候，我就一定能被你找到。&rdo;说罢他凑过来，周玦微微侧开脸，忘尘叟贴着他的耳畔笑了：&ldo;算你欠我的。&rdo;

雁过无痕，竹屋里又只剩下周玦一个人，冬日寒雨也没有停的迹象。

&ldo;陈允怀……&rdo;周玦声音极低，仿佛怕吓到什么人，&ldo;你既朝不保夕，偏又告诉我你的名字，怕还是耐不住世间寂寞，到底要找个人为你挂牵罢？&rdo;

撑开伞，周玦步入雨帘，周府的马车已然停在院中。

&ldo;大人，今日散朝后，陛下召东宫旧臣往湖心亭一聚，这个时辰，顾大人他们怕都到了。&rdo;

周玦蹙眉上车：&ldo;快马加鞭，越快越好。&rdo;

马车颠得厉害，雨却慢慢停了。周玦掀开帘子，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明日就是除夕，而自己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父母在姑苏，大哥早逝，小弟下落不明，彻彻底底的孤家寡人一个。

早知道方才把忘尘叟留着好了，好歹过个除夕，周玦淡淡想道。

东宫的例会，一如往常。秦泱与周玦互相推诿，黄雍老神在在，赫连满面正直，顾秉低头附议，轩辕一锤定音。诸人散了后，周玦被留下来。

轩辕似笑非笑地看他：&ldo;伯鸣，朕发现你近日穿的挺素淡，怎么，突然洗尽铅华了？&rdo;

周玦敛去方才会中插科打诨的笑意：&ldo;臣今日也算大彻大悟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