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玦笑吟吟道:&ldo;凤仪,忘尘叟死了……&rdo;
见周琦愣怔,他又重复了遍:&ldo;他死了。&rdo;
此刻周琦就是再蠢也看得出,周玦所痛所悔,应都与这个忘尘叟脱不了干系。
他笑意不减,颇为开怀,周琦却觉得胸中阵阵酸楚:&ldo;二哥……人死如灯灭,再执着下去也是无济于事,还请节哀。&rdo;
周玦摇摇头:&ldo;我和他也就是泛泛的交情,谈不上什么节哀。而且他会死于非命,也是拜我所赐。&rdo;
周琦大惊失色:&ldo;这……&rdo;
周玦斟满了酒,对着窗外,看着不再盈满的月亮映在酒杯里。
&ldo;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一样的。&rdo;
他随手一扬,连杯带酒一同洒在窗外,残酒如珠泪,杯裂如玉碎。
第19章杜鹃声里斜阳暮
离开陇右时,周玦的心境已大不相同,周琦在凉州落地生根,世上可挂牵之事便又少了一件。
一路向东,沿途野村座座,炊烟袅袅,鸡犬声声,看着就很是可喜。
&ldo;二公子。&rdo;玉漏低声道,&ldo;前面是长安,再过三日便可到洛京了。&rdo;
周玦闭着眼睛,淡淡吩咐道:&ldo;途径邙山停一下。&rdo;
车驾到了邙山,周玦摒退下人,只身便进了山。
寒冬肃杀,花叶凋零,空山一座。
周玦找了根竹杖拄着,慢悠悠地去了上次与忘尘叟倾谈那处庭院。
&ldo;魏国公。&rdo;看院子的老头行礼。
周玦点头:&ldo;东西可都备好了么?&rdo;
&ldo;大人吩咐,小的自然早已照办。&rdo;老头唯唯诺诺。
走到后院,周玦的脚步有些迟疑,脸色也愈加苍白,呆立了半晌,他幽幽叹了口气,在一块极其简陋的坟包前蹲下。
&ldo;这个世道就是这样,有些人坏事做尽,最后还能举全国之力修座皇陵,有的人虽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也不算大奸大恶,却只能落得这个下场。&rdo;周玦把老头准备好的香烛点上,自说自话,&ldo;想不到花费数月,竟还是找不到你的尸首,只能草草把那些奇奇古怪的物什埋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