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她体内而出的灵力充满生机,像是初夏时的微风,带着温热而不烫人。
从裂开、可怖的伤口蔓入,在骨血中化成丝丝缕缕,填不上那些以为再也见不得光的缝隙。
这样的温暖给了温敛故一种错觉。
好像无论他变成什么样,她都不会厌恶他。
见温敛故许久未开口,江月蝶心头一紧,掐住指尖,不安道:“是不是我的灵力用错了?”
温敛故默了一瞬,对上了江月蝶得意中带着些许紧张的眼神,轻轻笑了起来:“没有错,你操控的很好。”
他没有解释自己并不疼,也没有再去思考,怎么会轻易地被一个小小的人类偷袭成功。
“那就好。”江月蝶长舒了一口气,“这是我第一次用灵力给人舒缓伤口,你别嫌弃就好。”
她似乎还有些忐忑。
温敛故弯起眉眼思考了几许,模仿着那些人族间的举动,抬手生疏地揉了揉江月蝶的发顶。
“你做得很好。”
江月蝶得了夸赞,立刻精神抖擞,对着温敛故装模作样地行了一礼:“多谢师父夸奖!”
师父?
温敛故略挑了下眉梢,勾起手指覆盖在那层灵力上,不舍的用指腹揉了揉:“先前不是还要认我做哥哥么?”
听他提起这遭,江月蝶轻咳一声,眼神有些游移。
先前将那枚闻家祖传的玉扳指还给闻二小姐时,她听见了一些传闻。
什么亲哥哥情哥哥的……
咳,有辱斯文。
害羞的情绪不过一瞬,江月蝶眨了几下眼睛,飞速地扫去多余的情绪,扯出了一个绝妙的理由:“我的剑法是你教得,自卫的身法也是你教的,就连灵力也是因为你送我蛇纹匕首后才有的。”
虽然最后一个,江月蝶至今也闹不明白这是个什么缘故,但她还是理直气壮地开口:“反正都是你教的,我叫你一声师父怎么了?”
说完后,不给温敛故反应的时间,江月蝶迅速转过头,指向了那枚飘在空中的火球:“这就是火狐精魄么?”
耳朵尖红红的,心跳又开始加速。
密集的心跳声勾起了那天晚上的回忆。
扑向怀中的温热绵软,扫过耳廓的气息。
指尖动了动,覆盖在伤口上稀薄的灵气上,恋恋不舍地摩挲了几下。
掠夺的欲望再次涌现。
妖族生而欲壑难平,一旦有了渴求,从不会知道什么适可而止,只会食髓知味,复返贪婪。
温敛故抿唇,指腹在伤口上重重一按,用疼痛压下在体内横冲直撞的热流。
比起被情绪左右,他更不想被欲望支配。
温敛故别开眼,微微颔首:“就是那只火狐的精魄。”
江月蝶闻言后,无意义地唔了一声,旋即好奇的凑到了那火狐精魄旁。
化成小火团的火苗比先前冷静了许多,不见方才几乎要灼烧一切的暴躁。
“我听了你的话,没有杀她。”
轻柔悦耳的嗓音传到了江月蝶的耳畔。
尾音上扬,犹如微风经过屋檐时,扫过悬挂在门口的风铃。
江月蝶微妙地从这句话中听出了撒娇的味道。
她将视线从火团的身上挪开,落在温敛故紧抿的嘴唇上。
唇线的弧度很漂亮,尤其是下颌绷紧时,透出了几分禁欲的诱人。
江月蝶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事。
温敛故好像不止是手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