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马世俊的私库光银钱方面就查出了黄金一百万两、白银五百万两之多。而小皇帝登基才两年,大魏国库并不充裕,只这一百万两黄金、五百万两白银,便是修江南河道,也能修它个成千上万次了。
小皇帝见了这一大笔钱,再想体谅自己舅舅,恐怕心中也得种下不满的种子——
大魏是姓萧,不是姓张,更不是姓马!算起来,你马世俊还是朕的表姐夫,家中能这么有钱,生意能做这么大,那还不是借着朕的身份在江南道作威作福、吃香喝辣?你马家有钱,知道孝敬舅舅,便不知道来孝敬朕这个真正的靠山?行吧,你马世俊不孝敬朕便算了,还贪慕朕拨给江南道那区区五十万两河道银子,这像话吗?薛忠明老将军为我萧家打了一辈子仗,却还要为你马世俊的贪婪赔上性命?朕的小皇叔代朕南巡,你马家竟然敢公然搞行刺?点点滴滴,哪个将我萧家搁在眼里了?
庆慈忽然乐了。
她只稍微代入了一下小皇帝的心理,便已经气得不轻。不知道哪天小皇帝真见了这些钱,会不会气得当场拍桌子。
晚上回来,在前厅见到萧静和郑辽辉,庆慈将中午听来的八卦说给两人听。
萧静轻笑一声,不置可否。
“不过,我有一件事其实不明白,”庆慈忽然问,“马世俊是如何盯上那河道银子的?”
她不觉得马世俊会看得上那点银子,更不觉得马世俊好端端地愿意招惹薛忠明。同时,张清风似乎也没有阻拦薛忠明修河道的理由,就像她之前说的,河道总是要修,修好了对谁都有好处。
庆慈把自己这些分析说了,道:“只要是大魏人,就没有阻拦修河道的理由。”
萧静点她:“所以,云墨是召南人。”
庆慈深以为然:“那么那个神秘人,也是召南人?”
萧静摇头:“你忘了法觉寺里伪装成召南人的卑戎人?”
也是,庆慈点点头。
她有种预感,这个神秘人还会再出现。
她问:“所以,薛忠明的死和河道银子的丢失,到底是因果,还是巧合?”
“庆姑娘和王爷想到一块去了,”一旁郑辽辉道:“王爷今日也审问了同样的问题,马世俊说是有人提前给他写了匿名信,说薛忠明会死在灵州驿站,届时四位知州都会前去瓜分那河道银子,问他有无兴趣参与。”
“有人提前通风报信?”庆慈心里琢磨,必然是云墨见到的那个神秘人。
郑辽辉道:“虽然不知道是何人给马世俊写匿名信,但可以确定薛大人之死是有人预谋的。今日马世俊说他参与后没几日就无比后悔牵扯上那河道银子,因此分得银子后,便一直搁在私库里没动过,不像其他四位知州,早早就融了银子,将铸刻标记消除了。”
庆慈撇嘴:“五十万两他一人就分得十四万两,说后悔,谁信呢?”
萧静捏着茶杯的盖子,轻轻吹了一口,漫不经心道:“说不定这十四万两是两人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