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静像是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索性将手中账本递过来:“给你看看?”
庆慈连忙推辞:“王爷给我看这作甚?这可是商业机密啊,王爷不能随便给人看的。”
萧静见她推拒得厉害,又将账本收了回来,口中不以为然道:“那便以后再看。”
“王爷说来找知晓东宫情况的人,不会就是梁姨吧?”庆慈在房间里又小小转悠了一圈,终于忍不住凑到萧静面前,小声道,“梁夫人是前太子东宫的人?”
“她是前太子妃的乳母。”
前太子妃的乳母?那年纪应当不小了,庆慈第一反应是这位梁夫人保养得可真好,又一反应便是难怪萧静说还有人知晓东宫情况,最后却又忽然愕然了一瞬,问:“和悦公主知道这位梁夫人吗?”
“不知。”
“啊?是因为……”
“翠香楼是梁夫人替王府经营的情报场所,看似花团锦簇、其实危机四伏,”萧静面色坦然到像是同她讨论今晚吃什么一样,“梁夫人说自己与和悦今生缘浅,现在自己身在高空绳索上,也不希望给和悦带来风险,干脆便不要相认。”
若是东宫好好的,梁夫人现下说不定还是和悦身边亲近的嬷嬷一类,可惜造化弄人,庆慈也不知道二人不相认算不算得是一桩好事。
“王爷怎的连这样的机密也告诉我啊?”庆慈眨眨眼,幽幽道,“这不大好吧?”
萧静哪里看不出她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轻笑一声:“反正你早晚也要知道。”
庆慈闻言,甜蜜蜜笑了。
梁夫人命厨房张罗了一桌好菜,陪着萧静和庆慈二人用了。一顿饭下来,庆慈和梁夫人更为亲近,梁夫人忍不住道:“日后常来,梁姨同你讲讲殿下小时候的趣事。”
如今满京城,能知晓萧静小时候趣事的人确实不多,庆慈自然乐得答应。萧静在一旁,捏着酒盅,倒是坦然依旧。
饭用到八分,萧静瞧庆慈似乎完全沉浸在欢乐气氛中,应当全然忘记白日他命燕然剁掉张清风小指的那一幕,终于淡而严肃地开了口:“梁姨,东宫出事那日的情景,麻烦你再同庆慈讲一遍。”
梁夫人听到东宫二字,叹了口气,抬手将手中酒杯里的果酿饮了,回忆道:“那日是先皇后生辰,太子妃早早就张罗了起来,不但准备了极为贵重的生辰贺礼,还耐心教和悦说能讨得先皇后欢心的吉祥话。”
“那会和悦公主不过刚刚能说简单字词,又刚生了场不知名的病,将将才回恢复些活力,学得不甚配合。太子妃便有些不高兴,太子见了,劝太子妃消停些,直言先皇后向来看东宫不顺眼,那样折腾和悦公主实在没有必要。”
“太子妃听后更不高兴了,她觉得自己心心念念为太子和先皇后的关系缓和努力,却得不到太子的理解和感谢,当天早上还同太子吵了一架。后来太子一早先去上朝,准点回府换了制式衣服再携带太子妃和和悦公主进宫赴宴。恰好路上遇到薛将军进宫的马车,太子便同薛将军一同策马骑行。”
“薛忠明?”庆慈这才想到离开京兆府的时候,萧静说自己还忘记了一个人,原来是指薛忠明。
是了,若是她同萧静之前推导正确,薛忠明应当也是知晓先皇后是前朝遗后的身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