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伟大的爹爹真是值得崇拜,除了他,大概也没人能忍受她娘了。
谷映蝶冷哼。“那个没风度又小心眼的男人!”
忙碌中的唐临渊停了下,由成堆的账簿中仰乎。“伯母,你口中那个没风度又小心眼的人,是我爹。”
谷映蝶挥挥手。“我也很纳闷,乌鸦居然能生出凤凰蛋,老天爷真是太偏心了。”
“蝶儿,口德!”唐逸幽真是哭笑不得。
“发发牢骚不行啊!瞧,咱们是男的俊、女的俏,结果呢?不争气的灵儿成了我人生中的败笔,那死家伙帅得过你吗?偏偏——”
“喂,娘啊!这我就要用力抗议了哦!你女儿我,哪一点见不得人了?”
说到这个,就令映蝶感伤得想哭。“小时了了,大未必佳啦!叫那么大声做什么?也不懂得遮遮羞。”
本以为,小时那粉雕玉琢的漂亮娃娃,长大后必定是个倾城绝色,美得令人手软,结果呢?
不躲起来感伤,难不成还要敲锣打鼓的昭告天下?
唐灵儿噘高小嘴,愤愤地扯着衣角。“你等着!我非嫁个比爹还俊的男人给你看,让你去流口水,嫉妒到内伤!”
“呵,口气倒不小,就凭你?”
什么态度啊?居然斜眼看人!
灵儿正欲回嘴,唐逸幽微敛起眼,状似凝思地问:“灵儿——也十七了吧?”
“对=对呀!”唐灵儿愣愣地点头。
夫妻俩心有灵犀。“咦,对哦!我都忘记还有这回事,丫头,算你走运。”
“呃?”她不解地眨眨眼。不会吧?她只是随口说说,爹娘不至于真要嫁掉她吧?
“先说好哦!其它好谈,就是嫁人免谈!”
“呵呵——”谷映蝶笑得不怀好意。“其它不谈,就谈嫁人!小灵儿呀,你难道忘了,你还有个未婚夫的事?”
“啥?”唐灵儿一下了跳了个半天高,淑女形象尽失。
“何必这么意外?这椿婚事,打你未出世前就定下了。”谷映蝶闲闲地丢回一句。
“还是未出世时定下的?”他们居然这么欺负一个无法反驳、无法自主的小生命?
这个要是不抗议,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还是我来说吧!”这蝶儿分明是唯恐天下不乱嘛!唐逸幽真是败给这对母女了。“这么说吧!当年,谷家遭逢剧变,你娘在很小的时候,就与唯一的兄长失散,你外婆在情急之下,将谷家世代只传长媳的玉鸳鸯交给了你娘,作为往后相认的凭借。而后,你娘确实也因为这只玉鸳鸯而证实身份。当时,你舅舅已经有了一个七岁大的儿子,他并未取回这只鸳鸯,而是两方约定,将来你娘若能生得一女,便嫁与他如今持有雄鸳鸯的长子。”
“哪是两方约定?根本就是霸王硬上弓,大哥说了算。”谷映蝶闷声道。
“哪有这样子的!”唐灵儿哇哇叫,像要撇清什么,飞快取下颈间的玉鸳鸯丢向母亲,“不算,不算!又不是我自己答应的,要嫁你自己嫁。”
多声映蝶多年不使刀剑,身手依旧利落,一手接了住,要不,此刻传家物已成碎片一堆。
“有点良心,人家若儿等你十多年了,你一句不嫁,就想粉碎人家的纯情少男梦?何况,这可是你自己亲口允婚的。”
“我——我哪有!”一声若儿,熟悉又陌生,她再也不敢理直气壮了。
难不成……那片片段段的模糊印象……咚咚咚!她连退数步,抗拒着不敢相信那么颜面无光的事是真的。
“敢情唐姑娘您真是贵人多忘事?当初也不晓得是谁,死巴着要抛爹弃娘的跟人家跑,哭哭啼啼地非要嫁人家不可,说有多丢人现眼就人多丢人现眼。”
不……不会吧?
晴天霹雳!
她一句话都挤不出来,转瞬间,羞愧得难以接受自己真做了那些事。
她……哭闹不休,逼人家娶她,还死缠知赖,硬是与人家共枕共浴……“我不相信……你骗人……”她一脸悲惨,犹做垂死挣扎。
“伟大的小舵鸟。”那哼笑声,分明是看好戏的成分居多。
“蝶儿,你别闹她了。”唐逸幽由爱妻手中接过玉鸳鸯,回首对灵儿道:“不管你对这桩婚事的意愿如何,你亲口允诺的,就必须自己解决。”
灵儿愣愣地看着,一时说不出话来。
这……这分明就是在欺负她年幼无知嘛!
想想看,她这个未婚夫足足大了她十岁,十岁耶!感觉上像是好老、好老了,一定很无趣,她会闷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