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一刹那,他忘记了请安,只是一脸担忧地望着哭肿了双眼的林妙音。
沐定渊的眼神涣散,好似无法聚神似的,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道:“朕已经与淑妃了解过了你们的事情,朕倒是想要听听你的想法。”
萧啬蓦然一惊,他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暗恋一场居然这么快便让皇上知晓了,他偷偷望了望林妙音楚楚可怜的脸庞,只见她对着他暗暗地摇了摇头。
她是不想要耽误他的锦绣前程,毕竟他还这样的年轻,是本朝最骁勇善战的年轻将军,若是因为一个林妙音而放弃前程的话,遗憾的恐怕不只有她林妙音,还有沐定渊,更有整个沐仪王朝,现下临溪国依旧虎视眈眈,两国边境更是战事连连,人们已经苦不堪言,这个天下事再也无法失去一个萧啬了。
萧啬一脸毅然地望着沐定渊漫不经心的脸,一字一句深刻地说道:“回皇上的话,臣只是在某一个错误的时间遇见了一个对的人,最终换得的便是臣的一声叹息、一片哀伤。”
沐定渊仿佛是被突然提起了兴趣,面上渐渐露出得色,手中原本在翻阅着的奏折也轻轻放下,满是认真的问道:“朕问你,在这一声叹息还未发出之时,朕便满足你,你可愿意?”
萧啬与林妙音迅速对望一眼,两人皆是一头雾水,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呢?是要让他们长相厮守么?对于一个皇帝来说,这是一件极为荒谬的事情,任何人都知道没有一个人会愿意戴一顶绿帽子;那么……
“臣不明白,还请皇上明示。”萧啬将那一股如同火山一般即将喷发的热情以及兴奋深深地压在了心底,故意做出一脸迷茫的样子,其实以他对皇上的熟悉程度来看,他的猜测可以说是八九不离十了。
淫乱后宫之罪(二)
淫乱后宫之罪(二)
“你是怎么理解朕的话的呢?”沐定渊干笑了一声,目光变得幽深不可测,好似正在策划着什么阴谋一般的笑着。
萧啬先是摇了摇头,半晌之后又皱着眉头以一种不确定的口吻说道:“皇上的意思莫不是要成全臣与淑妃娘娘么?”
听至此,沐定渊的手掌重重地拍在御案之上,所有的怒意都传至手掌之中,“萧啬啊萧啬,你终于是承认了啊!枉朕这么器重你,你竟然做出淫乱后宫这般无耻地事情出来,你说你叫朕该怎么处置你与淑妃?”
林妙音原本的欣喜之情在瞬间消失地无影无踪,那种从希望的顶峰重重跌入失望的谷底,是一种膨胀之后又迅速萎缩的感觉,到最后心头便只余下令人心酸的空虚感。
萧啬依旧很平静,深深叩首之际,情真意切地说道:“还请皇上饶淑妃娘娘不死,至于臣……待臣打败临楚韫的那一天,臣会领死。”
“你……”沐定渊睁着血红的双眼恨恨地盯住萧啬:“若不是因为你的哥哥萧钦立下了汗马功劳,若不是看在你的生父生母的份上,朕怕是早就让你死过千次万次了。”
萧啬顿时有些黯然,不是因为惧怕死亡的到来,而是因为皇上说的那一句“若不是因为你的哥哥萧钦立下了汗马功劳”,自从哥哥殉国之后,纵使他是多么英勇多么善战,却也始终活在了哥哥的光芒之下。拳头紧紧握起,今生今世是否无论他做什么,都得与哥哥的英勇有关么?
是的,自从哥哥死后,他萧啬的生命便已经暗淡成为了萧钦的背后一抹惨淡的影子。
萧啬的嘴唇微微一扯,最终扯出一抹近乎绝望的苦笑,他以最深情的眸光望着林妙音,然后缓缓叩首,额头重重地与地面相撞:“臣有负皇上重托,臣淫乱后宫有罪,还请皇上降罪,赐臣一死。”其实,在他看来,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连死后都要存在于哥哥的影子之下。
心情倒是突然变得轻松了,只是……淑妃,妙音,终要负她。
沐定渊的手微微一抖,他没有想到萧啬居然会这样决绝,决绝到不放自己一条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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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这一个章节忘记了呢!
驾崩(一)
驾崩(一)
就在当晚,将军府莫名起了一场大火,大火熊熊燃烧了一天一夜,烧光了整个萧府,玉念惜救出之时已是奄奄一息,却没有人找到萧啬,最后萧府的家丁在废墟中找出一具早已烧焦变形的尸体,据调查,整个将军府上上下下没有一人死亡,惟独萧啬……
沐定渊听到萧啬的事情之后毫无预警地喷出一口鲜血,自此之后便一病不起。
皇帝一病倒,整个沐仪王朝顿时陷入了一片尘嚣之中,其中最得意的莫过于太后与丞相林陌,在他们看来,时机已经成熟,若是这个时候不除去昏君沐定渊,更待何时呢?
沐定泫焦急地在紫宸宫的寝殿中来回踱步,如今皇兄病倒,整个王朝便陷入了一阵恐慌以及混乱之中,眼下临溪国蓄势待发,随时准备着发动一场新的战争。
“定泫……”慕定渊的声音虚弱无比,龙帐之内隐约伸出一只苍白的手。
沐定泫急忙奔至龙床边半跪在地上,眼中已是泪眼模糊。
“定泫,朕知道,若是朕过不了这一关,便就是再没希望了……”慕定渊惨败的嘴唇吃力的翕动着,仿佛只要多说一个字便会消耗全部的体力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