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熙扭头,瞧见燕煦一路小跑过来。燕熙不喜亲近,在燕煦的熊抱展开时,错身避开了,不冷不热地说:“你又逃课来?”
“可不是么?”燕煦苦恼地说,“你不去上课,太傅罚我更狠了,抄的作业都是按百遍论。我每夜里挑灯写到半夜。但是啊,我还是挤出时间,亲手给你做了一个辟邪的香囊,里面有各种佛香,还有我手抄的经文,还托人送出宫,请大师开过光的!”
燕煦大约是在这特殊时期,唯一能没心没肺对燕熙示好的人了。燕熙接过香囊,略温了神色说:“心意我领了,你快回吧。出来时间短,还不至于被发现。”
燕煦却不肯走,笑着叉开话题:“听说皇陵附近是连片的猎场,你到了那里,可以打猎解闷!回头,我在宫里也给自己寻个错处,叫父皇把我也发配到皇陵去。这样咱们兄弟就又能结伴玩耍了。你不做太子,我也是个胸无大志的,咱们兄弟一辈子一起玩儿。”
此时还未到纷争时,燕熙信燕煦此话出自真心,他原本想要敷衍两句就走,临开口时改劝道:“我可不想一辈子只和你过,你还是放过我罢。”
燕桢儿端庄地立在一旁,听着他们说话,温和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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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离宫,只能带生活必备用品,只有几辆简单的马车。
天玺帝的态度十分耐人寻味,自废太子后,既没有再宣召见燕熙兄妹,也没有安排燕熙课业,甚至离宫这日连明忠都没有来送。
燕熙和燕灵儿在皇子所前上了马车,一行五人就这样启程了。
走出几步,燕熙忽听外头望安报:“梅公子来送。”
燕熙垂眸没回应。
燕灵儿正把玩着自己那块燕子玉,见燕熙似无动于衷的神情,遂掀了帘对外面喊:“我皇兄不想见你。”
燕熙正困于原主想念与自己不想见情绪的矛盾中,见燕灵儿嘟嘴挑眉一副很解气的模样,不由露出了笑意。
燕灵儿也跟着笑了:“哥哥,你终于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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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的雪下的极大,梅筠笔直地在雪里站了许久,目送那马车走远。他早料到燕熙会不肯理他,但他没想到燕熙竟然连一眼都不肯看他。
当那帘子掀开时,他头一回强烈地意识到自己竟然十分期待看到燕熙,可探出来的却是燕灵儿。
最痛的时刻,正在这时,以至于听到燕灵儿那句话时,他已经有点儿麻木了。
他僵直地站在雪地里,清楚地意识到,一旦错过了,往事便不可追了。
他是那么清贵的公子,孤傲地立在飞雪中,看那马车毫不停留地开远,一个人在雪里站了许久。
作者有话要说:
诡异系统
车辙碾过汉白玉大道,径直出了东华门。
刚出门右转,又听外头有人拦车。
燕熙听望安喊那人:“元敬公公,您怎么来了?”
那元敬是惜薪司的,今日正好有外务,借机侯在这里等着燕熙。元敬答道:“我想与七皇子殿下说几句话。”
莲馨和芷娟对视一眼,连馨隔着帘子对燕熙报:“咱们与这公公没来往,殿下见么?”
元敬此人,在原著中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角色。燕熙此去,便不打算与宫里头再有牵扯,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他刚要开口,便听对方急道:“深藏功与名!”
燕熙一愣。
这是他在给原著写长评时留的读者名!
他将信将疑地掀开帘子,打量着对方,试探着说:“事了拂衣去?”
对方两行老泪纵横,哽咽道:“我是‘送你一把小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