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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部分(第2页)

目送虚相带着小胖子驭空而去消失在蓝天白云深处,叶易安蓦然想到的却是那个总是喜欢口称“老娘”;动辄就要打折他腿的林子月。

长安、林子月……

此后一日,叶易安甚为忙碌,前往兰山精舍见陈方卓;收捡袖里乾坤中一些不适宜带往长安之物;跟林子星一起收拾要带给林子月的东西;此外还要往襄州城亲自向方竹山辞行,并将《灵犀指》、《无影脚》的入门功法传授给欣喜若狂的小胖子……

诸多杂事一一办完之后,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第二日,在依旧灿烂的旭日朝阳中,叶易安驱动甲马符召唤出金雕紧随虚相排云而上,跨千山,越万水直向长安而去。

第113章 太巧

由山南东道襄州一路北飞,入京畿道直至长安城。

叶易安召唤出的金雕与虚相召唤出的金翅大鹏鸟皆是禽中心高气傲者,怒飞而起便肆意争高,青天云海之间也没在意飞了多久,叶易安便透过云雾的缝隙看到下方远处有一座气势恢宏到了极点的雄城。

居高临下看到此城的第一眼时,虽然从未到过西京,但叶易安也知其必是有着黄金之城美誉的长安无疑。这不仅仅在于它的占地广大,市肆繁华,更重要的是这座城池整体透出的那种雍容华贵、睥睨天下的气度是沿途所见之城市全不具备的。

在距离长安尚有很远的一处隐蔽地方降落下来,虚相遣退金翅大鹏鸟后见叶易安似乎有些心神不属,遂出言问其缘故。

纵然隔得远,此间已能见到巍巍长安之轮廓,足踏大地与高居青天时的感受又自不同,叶易安只感觉前方的那座城似乎自有一股扑面而来的威压,“修行界中提及世间百姓,修行者多不以为意,甚或还有鄙薄之言。今日目睹此城,才知世间百姓之可敬可畏,他们能造出如此浩浩雄城,修行界中便是修行境界至高者又有谁能做到?”

虚相没料到叶易安的心神不属却是为了这番感慨,不过他也没就此说些什么,只是当先向官道走+无+错+小说+m。+QulEDu+去。

前往长安的官道上车马如簇,叶易安跟在虚相身后安步而行,约半个时辰后,前方有水气隐约而来,又不多远,便见一道造型别致的木桥横跨在清清水流之上。桥边两侧遍植垂柳,只是这些柳树无一例外都是光秃秃的,拂拂垂枝尽被折了个干净。

“这就是灞桥了”

彼时有折柳赠别的习俗,凡送人远行别的都可以没有,一条柳枝却是必不可少。即为“柳”“留”谐音,有惜别留客之意;又为柳条插枝可活,寄望行人亦能如柳枝般随遇可安。

因是如此,才会出现眼前灞桥两侧柳枝尽为所折的情景。

灞桥距离长安十里,可称天下间最为知名的赠别之地,人来人往间,虚相略退与叶易安并肩而行,见他意兴飘逸的模样,因而有问。

看着眼前的灞桥秃柳,叶易安心头油然浮现出两句歌诗,虚相见问,他也就随口吟了出来:“杨柳含烟灞岸春,年年攀折为行人”

此时叶易安身穿一袭葛袍,因其身形颀长,葛袍便颇显飘逸,恰与他此时缓步四顾、随口诵诗的气度相得益彰。

只看此时的叶易安浑然就是一个少年风流的士子文人,虚相闻听诗句后将他打量一番,因笑道:“甫一离开襄州,你整个人的气质都似为之一变,咄咄怪哉!”

闻言,叶易安愣了愣,随后无声清浅一笑。

虚相见的极准,不知为何,一离开襄州——离开黑狱所在,离开与师父朝夕相处了九年的雾隐山小谷,离开了广元观还有散修界之后,叶易安在不自知中心境为之一松一阔,恍似背负着重担之人暂时抛下了担子,那种轻松惬意实不足与外人道也。

笑过之后叶易安也没解释什么,与虚相安步当车过了灞桥,桥侧十里长亭处有人正在设宴赠别,其间有歌伎佐酒,唱的正是王摩诘脍炙人口的《阳关曲》

又前行五里,路边复有一短亭,里面亦有小宴,观其情景,正是情人置酒而别。两人正路过时,恰逢女子怀抱琵琶幽怨而歌。

这女子的琵琶技艺极为精妙,叶易安不由得稍稍放缓了脚步,听闻女子合着琵琶唱出的乃是一首他只闻其调而未闻其辞的民歌《折杨柳》:

折杨柳,挽郎手。问郎几时归,不言但回首!

折杨柳,怨杨柳。如何短长条,只系妾心头,不系郎马首?

琵琶佳妙,歌喉婉媚,曲辞亦清丽可喜,听完之后,叶易安方才加快了步伐,心中愈发觉得这一趟到长安诚可谓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长亭连短亭之后经由麟德门入了长安城,叶易安入目所见,正如初唐四杰之卢照邻在《长安古意》中所言:“长安大道连狭斜,青牛白马七香车。玉辇纵横过主第,金鞭络绎向侯家”,放眼望去是一片说不尽的富丽繁华。

虚相察觉出叶易安兴致甚佳后遂也放缓了步子,两人行走在可容十余辆马车并行的朱雀大街上,边任由叶易安游目四观,虚相边向他解说一些注意事项。

“这朱雀大街乃是长安主道,以此为界,城内被分为长安、万年两县。经此大街一路向北便是朱雀门内的皇城,而后继续向上到了承天门后就是圣天子所居的宫城”

叶易安随着虚相的解说抬头看去,便见朱雀大街最远处隐隐可见一片覆盖着明黄琉璃瓦的楼群,那里该就是所谓皇宫之所在了吧。

“皇城与宫城位于长安地势最高的龙首原上,叶易安你需切记,无论任何情形之下,都不得在龙首原附近驱动丹力,更别提施展术法了,这是修行者在长安必须遵守的第一禁忌,若有违反,不说贫道,就是紫极宫供奉大真人出面也救不得你”

在皇宫里施展术法岂非就是找死,叶易安点头牢记了虚相的这条叮嘱。

“此外,长安城比不得襄州,城中密布设置之丹元镜阵的威能之盛远非你能想象。纵然不是龙首原,只要是在城内,若非绝对必要时能不动丹力术法就不要动,否则必为玄都观查知标记,纵然你有仁勇校尉的身份,解释起来也会很麻烦”

此事叶易安早听言如意提说过,是以此刻闻之也不觉意外,点头称是时心中甚至还有淡淡的欢喜,此来他本就无惹是生非之心,长安城中对修行者的禁锢如此之严,正好让他难得清静的度过这三个月时光。

两人一路漫步一路交代注意事项,不知不觉间便到了堪称长安繁华第一的西市,虚相正说到此间距离经堂已经不远时,旁边一个书肆中忽然有人呼唤虚相。

停步扭头看去,便见呼唤之人乃是一个面容清癯、鬓发斑白的老者。其人发髻挽的随意,也未加冠,只是随便的插了根木簪子;一身素色便袍洗的隐隐有些泛白;脚上也是极随意的拖着一双多耳麻鞋。

修行者的修行境界一旦突破灵丹期时便会自然生出驻颜之功效,所以修行界中但凡以老者形象出现的往往修行境界都不高,亦多是仙缘坎坷之辈。这虽非铁律——譬如也有修行者主动放弃凝丹驻颜,但毕竟例外只在极少数。

眼前这个风仪甚佳的的老者实在不像修行境界绝高之人,如此以来,他要么就不是修行者,要么修行境界就很低,但叶易安见虚相对这老者却是执礼甚恭,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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