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随着凌振扛过来的大包小包,时蔓住进了部队里的招待所,作为文工团里负责招待黎兰乐团的人。
时蔓现在是钢琴队队长兼□□,也算是文工团里的中层干部。
而且黎兰乐团是一个中型乐团,正在全世界到处进行交流巡演,到哪都是当地的贵宾。
他们的钢琴家很有名气,其他乐手也都很厉害,时蔓很想和他们多交流交流,取长补短。
再说,团长张志新也交给她一个任务,说黎兰乐团的人都很骄傲,也有很多真本事,要她为器乐队的大伙儿争取和他们多学习的机会,也能凭他们文工团的真本事成为黎兰乐团的朋友,获得他们的认可和尊重。
所以,时蔓再一次不可开交地忙起来。
她看似是在照顾打点黎兰乐团的生活起居,实则是在观察他们的作息、排练技巧等等。
只不过,时蔓的努力在一些不喜欢她的人眼里,就是在用充实的工作填满她痛苦的内心。
尤其是江兰芳,她看着时蔓搬到了部队招待所,就忍不住开始猜测——
听说时蔓是被凌振提着大包小包送出来的,哪有新婚没多久就把妻子往外送的,这不明显就是厌弃了时蔓吗?
她就知道,凌振喜欢时蔓只是图一时新鲜,毕竟时蔓长得漂亮。
但得到了之后,又是另一回事了。
靠皮囊获得的喜欢,根本就不能长久。
只不过江兰芳也没心思打探太多时蔓的事。
因为她结婚的事还完全没有办妥。
那天,她和华志新约好见面,说要去打结婚报告。
可第二天,华志新犹犹豫豫地出现,很为难地看她一眼,头快埋到胸前,江兰芳心里就咯噔一声,知道不太妙。
果然,华志新吞吞吐吐地说道:“兰芳,我、我父母说,这彩礼……太高了……”
其实,华志新的父母说得更尖锐,这一千块彩礼加上三转一响,就是娶个首长家的女儿都不用这么多,这江兰芳的父母是要彩礼吗?这明明是在卖女儿!
这些话,华志新当然不敢告诉江兰芳,他抠着指甲,小心翼翼地说:“兰芳,要不你也回家和你爸妈商
量一下,彩礼就少一些吧……”
一千块,那可是他父母一年的工资了,实在要得太多。
华志新低着头,说了一些父母教他的话,却久久没能等到江兰芳的回答,他只好鼓起勇气抬头看向江兰芳。
这一看不得了,一看就让他顿时乱了阵脚,慌得汗珠子都冒下来了。
江兰芳正梨花带雨地哭着!她哭起来没有声音,但那委屈的可怜小模样,让他恨不得立刻就把心剜出来,卖了一千块钱给她!
“兰芳,你别哭,我……”华志新使劲儿攥着手,急得脖子都红了,也跟着快哭了。
“华志新,你觉得我不值一千块?”江兰芳眼里冒着泪花儿问。
“不是,兰芳,你是、是无价之宝。”华志新读过不少书,也会用些词,他甚至觉得江兰芳就是他的心肝,要不怎么她一哭,他就心里疼得不得了。
江兰芳擦擦眼泪,哭腔更重,“我和你这么多年,虽然没有正式谈对象,但到底也和你处了那么久,都把我耽误到这个年纪了,这笔帐难道不值一千块?”
“多少次有媒人给我介绍对象,条件都很好,我怕惹你伤心,拒绝了不知多少个,难道这不值一千块?”江兰芳又哭着发问。
华志新揪着眉头,“兰芳,你怎么、怎么不早跟我说这些啊?”
“我只是不想说太多,显得我付出了多少,跟你在这儿算账似的。”江兰芳抹着脸,小声嘟囔道,“还有一件事我都没跟任何人说,你也不许说。”
华志新点头,“你知道我什么都听你的,你不让我说一个字,我绝对不会说。”
“好,那我告诉你。”江兰芳凑到华志新耳边,嗓音轻飘飘的,“以前,凌团长凌振也是相中了我的,说要娶我,但我都没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