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抖抖身上的泥浆,接道:“咱们既不能在芦苇丛和他们决一死战,只有尽管通过这一片苇丛,任他们笑骂讥讽,一概不理就是。”
王寒湘道:“帮主说得是,属下开道。”拔出摺扇,当先而行。
只听那芦苇丛中,又响起一阵大笑,道:“陶玉,你抬头瞧瞧,什么人来了。”
陶玉冷笑道:“还是一些鬼鬼祟祟的无名鼠辈。”口中在骂,人却不自觉的抬头看去。
只见一条横过的大道上,十几个仗剑女婢,护着一个骑马少女,疾奔而过。
匆匆一瞥之下,马上少女颇似赵小蝶,不禁为之一呆,回头低声对王寒湘道:“王兄,可曾瞧清楚那马上少女么?”
王寒湘道:“看到了。”
陶玉道:“可是那赵小蝶么?”
王寒湘道:“属下之见,她只是有些像那赵小蝶而已,但却未必就是。”
陶玉点点头,道:“我俩所见相同,如是赵小蝶真的被他们救了出来,以那赵小蝶的为人,早就找我陶玉拼命来了。”
王寒湘道:“咱们此刻,只能以不变应万变,先过了这一片苇丛再说。”
只听苇丛中又传出一个声音,道:“王寒湘,你是武林中有头有脸的人物,数年之前,那陶玉还要尊你一声老前辈,想不到竟是自甘下流,追随陶玉身侧,执鞭坠镫,一口一个帮主,一句一个属下,也不觉着难过么?”
这几句话,骂的十分尖刻恶毒,任那王寒湘面皮老厚,也有些承受不住,只觉脸上一热,缓缓垂下头去。
陶玉一皱眉头,暗暗忖道:这人定然对我等十分熟悉了。
心念转动,口中却低声对胜一清,道:“你问问他是什么人?”
胜一清应了一声,高声喝道:“阁下既然能在苇丛之中,设下重重埋伏,想来亦非无名之辈,似这般藏头露尾,不觉有失丈夫气度么?”
只听那芦苇丛中,传出一声冷笑,道:“胜一清,你不用多口饶舌,昔年天龙帮五旗坛主中,原本算阁下为人正直,不失豪侠之气,武林中人,谈起你胜一清,大都是刮目相视,想不到你竟然也效那王寒湘寡廉鲜耻,投效在陶玉手下。”
胜一清重重咳了一声,道:“阁下什么人?为何不肯现身一见呢?”
陶玉低声说道:“奇怪呀!听他说话情形,分明是瞧我们瞧的十分清楚,为何我们却瞧不见他们的形迹呢?”
于方低声说道:“敌暗我明,咱们自是瞧他们不到了只听芦苇丛中,又传出一个清亮的声音,道:“姓于的,你们兄弟崛起江湖,不过是近几年中事,但却颇受武林同道尊重,好好的一方雄主不干,却甘心为那陶玉爪牙,有一天你们兄弟必将尝到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滋味。”
于氏兄弟被骂的面面相觑,半晌讲不出一句话来。
陶玉目光一掠王寒湘,心中暗道:芦苇丛中,不知藏的何人,分明在施展挑拨手段,分散我陶玉实力,不可让他们鬼计得逞。
念头一转,拔出金环剑,目注苇丛,冷冷说道:“阁下再不现身,激得我陶玉心头火起,我要放一把火,烧去这片苇丛。”
苇丛传出来一阵哈哈大笑之声,道:“放起一把火,只怕葬身火窟的是你陶玉和你那班狐群狗党,那是最好不过了,老夫拭目以待。”
陶玉眉头耸动,脸上泛现出一片杀机,道:“阁下口气如此托大,何以不敢现出身来,和我陶玉面对面的说几句话。”
那声音又自芦苇丛中传出道:“急什么呢?难道阁下今日还想生离此地不成?”
陶玉冷笑一声,道:“我不信能有人使我陶玉留在此地。”
那人道:“不信就试试看……”
活还未完,陶玉突然跃起发动,身剑齐起,直向苇丛中射去。
这一剑速度之快,有如电光石火一般,但闻一阵喇刚之声,密密的芦苇,干叶充飞,飞干舞叶中,陡然闪起了一道白光,接下了陶玉的一剑。
陶玉一吸气,脚落实地,抬头看去,只见一个五旬左右的老人,手中举着单刀急急向芦苇丛中逸去了。
他心中虽然极恨那人,恨不得把他斩碎剑下,但他知道这苇丛之中,泥水过膝,已不是武功高低,可以决定速度,见那人动作十分熟练,穿林而行,片刻间已然走得踪影不见,只好退了回来。
王寒湘道:“他们是有意的激怒帮主,帮主不用理他们也就是了。”
胜一清道:“王护法说的不错,咱们只要行出这一片苇丛,就没有什么事了。”
陶玉点点头,道,“咱们尽快的越林而过就是了。”
王寒湘招扇护胸,道:“属下开路。”
当先大步向前行去。
王寒湘转过两个弯子,瞥见地上插满竹签,旁侧一块木牌上,写着:“明人不做暗事,竹签上涂有剧毒,诸位请由芦苇中走过去吧!”
胜一清道:“也许那苇丛中还有暗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