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他忽然听到房门随风开启的声音,床上的兰殊面上迅速掠过一抹喜色。兰策猛地转身,腰畔的剑唰的出鞘。
“兰策太子,你的心真是太急了,我本以为你会等朝廷稳定下来再动手,想不到,你竟是一刻都等不及了。”一个清朗的声音淡淡响起,犹如和风拂过,说不出的悦耳动听。
一位白衣如雪的少年持剑站在门口,剑尖微垂,上面有鲜血一滴滴地落下来,落在地上的声音在这一室死寂中清晰可闻。
他的另一只手中拎着一颗头颅,兰策的目光触及那颗头颅时,就象被鞭子猛的抽到脚上,几乎控制不住跳起来,脸上的肌肉抖动了两下:“你……你是谁?你如何杀了国师?”
“我是谁?你可能不认识,可你父王一定认识,半年前我与他见过一面。”那少年面如冠玉、目若朗星,挺直的鼻梁勾勒出高贵、冷静,漆黑的眸底深藏着沉稳、睿智,微垂的睫毛划出一排弧形的阴影,带着某种神秘诱惑的美。
他绝世的容颜衬着雪白的衣衫,明明是神仙的气质,可手中握剑,剑上滴血,并携带着一枚头颅,又令人感到寒意彻骨,犹如见到地狱的修罗。
“你……你是穆国靖王萧然?”兰策忽然想到这个可怕的名字,顿时脸色发白,下意识地往后倒退一步。
“呵呵,孺子可教。”萧然微笑,轻轻抛下那颗头颅,“我跟了你们一路,你其实早该熟悉我了。”
兰策的身躯猛地震动了一下,蓦然抬手剑指萧然,脸色狰狞,可指尖却在微微颤抖:“原来……原来你就是那个元贺?”
“不错,越来越聪明了。”萧然点头赞道,“酥骨散对我起不了作用,我去浥国时身上带着各种解药,虽然并不对症,可加上我的功力,就足以能化解这种毒药。”
兰策好像听到晴天霹雳,手指抖得更厉害,却拼命克制着:“凭你一人之力,你能干什么?”
萧然轻笑:“凭我一人之力,至少可以杀你。黎泱已死,你也很快可以随他去了。你听,外面已经有泽国卫队与京城士兵杀进来,与你们浥国兵马战成一团。你们驻扎在城外的大部队也已遭到袭击,明日天亮,一切就该尘埃落定了。”
兰策侧耳一听,果然宫外隐隐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兵器碰撞声、惨叫声、喊杀声、倒地声……整个王宫已乱成一片。原来,投降是假,请君入瓮是真!
“还有,我们穆国水军加上泽国水军,已对你浥国水军构成里外夹击之势,我们的水雷战船在泽国海湾大展雄风,可惜,你已不能亲眼看到了。”
兰策的身子摇了摇,踉跄着倒退一步,几乎跌坐在兰殊床上。
萧然笑得更加愉悦:“还要告诉你一点,其实,泽怿的神智已经恢复,他与泽悦兄弟连心,杀死泽悦后,他心中剧痛,那种力量已经化解了离魂水的威力。”
兰策的身躯剧烈颤抖起来。
“他在船上跟你说的话,其实是为了挑拨你们父子感情。你父王根本没有想要废除你的太子之位……”
兰策象受伤的野兽一样狂吼一声,冲向萧然。萧然闪身避过他的剑,一边出招,一边摇头叹息:“听到这个消息,你竟没有第一时间去关注你父亲,有子如你,真是兰殊的灾难。可笑你这样的人,竟然妄想得到云王后,真是不自量力!”
“萧然!”兰策双目充血,手中剑舞得如同疯狂,“紫诺是你救出的?”
“是啊,不然你以为还有谁?”萧然一边说,一边轻描淡写地化解着兰策的招术,状似闲庭信步,潇洒之极。
“舅舅!”一声惊呼,泽怿从门外冲进来,奔到床前,伸手去探兰殊的鼻息,见兰殊还未死,他一把将他抱过来,冲到门口狂呼;“来人,去请太医来!”
萧然苦笑:“怿弟,这会儿兵慌马乱的,你到哪里去找太医?你是不是铁了心要救兰殊?”
泽怿回头,坚定地道:“是,小弟不忍心让他死!请哥哥救他……”
萧然猛然一剑逼开兰策,再一剑划出,流星般的光芒照亮整间寝室。兰策惨叫一声,这一剑斜斜劈下,竟从他右肩一直划到左腹,鲜血狂涌而出。
“哥哥……饶了他吧,求求哥哥了!”泽怿抱着兰殊的身体,扑通跪下。
“傻小子,你这样做,值得么?”萧然心里隐隐作痛,这傻小子,跟自己多么相像。为了敌国的君王,他今日竟向自己屈膝求情。
“萧然哥哥……留他们一条残命吧……毕竟他们曾养育过我……”泽怿仰脸哀求。
萧然弹指点了兰策的穴道,又迅速为他封住血脉,止血包扎。然后从身边取出一个锦囊,回头交给泽怿:“这里是泽悦给我的全部解药,可能吃不好,但至少可以暂时缓解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