铮……
琴音又响了一下,不过这次的音符似乎有些跳脱,好像拿捏不稳的感觉。我立刻将视线从素绫上收回,向屋内望去。
层层绫幕轻薄透光,如同一团淡烟笼罩着里面身影。那身影斜倚在榻上,面前似有一具瑶琴,他正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抚弄。
我暗暗打量,默默不语,跟着楚歌绕过无数层素绫,停在最后一层前面。
“灵冥子,你回来了。”里面的人开口说话,声音温柔清淡,带着一丝没睡醒般的懒意。
我一愣,灵冥子,这是什么名字?
“哼,老实说,我很不想回来,更不想瞧见你那副嘴脸。”身边的楚歌回了一句,没有半点好气。
咦?楚歌又叫灵冥子,这是内部称呼,还是小名外号?我瞧瞧前方只隔一层轻纱的身影,又瞧瞧旁边的楚歌,诡异感再次浮上来。
“好说,其实我也不想见你。没奈何,谁叫你带了我想见的人来,你我就各自忍耐一下吧。”里头的声音又起,虽然话里的意思也怎么不待见,但语气还是那样懒散那样淡。
我倒,合着这两位都是极具个性的古代非主流啊,我这运气怎么就这么好呢!
“是么?说得可真酸。”楚歌挑挑眉毛,哼了一声,“你想见的人就在这里,怎么连招呼也不见你打一个?”
我站在一旁,安静地听着,心里却感觉越来越冷。果然,这趟镖从头到尾就是个圈套!听这有琴少主和楚歌的对话,仿佛我才是被押送过来的镖物,而楚歌才是镖师一般。
这个有琴究竟是什么时候找到我和娘亲的?他为什么不直接杀上门去,反要如此大费周章?又为什么会叫楚歌这个小孩子来做这件事?我悄悄捏紧了衣角,隐约感觉一些想不通的事情正在渐渐明朗,但却在解开一些的同时,不明白的地方似乎变得更加多了。
“唉……”里面的声音轻轻叹了口气,不过,那叹息中透出来的并非惋惜,而是一丝讥讽,“灵冥子,亏你活了这许多年纪,难道连‘克己复礼’也不懂得,却要赖在这里听我们说话么?”
“哈,你要说些什么,我不听也自知道。倒是我们曾说过什么,你想听也无从去听了。”楚歌忽然狡黠地一笑,对我招招手,“莫莫,来,我告诉你一件事。”
嗯?什么事?我瞧他一眼,心里有些警戒。看着那小子毫不气馁地继续含笑招手,我无奈,只得靠近他,听他说些什么。
“这是秘密,不能让外人听见,你附耳过来。”楚歌笑眯眯地继续招手,就像一只贼贼的小老鼠。
呃……我黑线,只好低下头,把耳朵凑到他嘴边。
“莫莫……”耳畔吹来热乎乎的气息,有点痒痒,我竖着耳朵准备听秘密,谁知秘密没听着,脖子却忽然被大力地搂住,楚歌粉嫩嫩的小脸紧紧贴在我脸颊上,欢呼声震耳欲聋,“我最喜欢莫莫了……”
晕死,我一把推开他,揉着还在轰轰耳鸣的耳朵,愤愤然刚要开口,里面的声音却早一步响起。
“灵冥子。”那声音不再懒散轻飘,冷冷的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
“哈哈哈……”楚歌毫不在乎地仰天大笑,冲我挤挤眼,一溜烟儿地推门离开了。
我继续揉着耳朵,眼看素绫飘舞掩去那个小小的身影,一边黑线一边无语。杯具,这乱七八糟的,到底是演的哪一出?难道我穿过来以后,理解力大幅度缩水了?
“你还好吧?有没有吓到?不要理会灵冥子那个顽劣之辈。”里面的声音再次响起,柔柔的很轻,不过,这一回声音似乎变得有些近了。
我一惊回头,面前那层轻薄的素绫被一只白皙的手缓缓撩起,淡如烟霞的唯一阻碍终于褪去,一袭月白长衫带出了一幅极美的景致。
作者有话要说:
杯具~~~感冒结束,咳嗽不止。
嗓子一旦发痒,咳起来就停不住= =,从药店买的什么川贝枇杷滴丸,毛用不管!!!挠墙~~~~~~
18
18、第18章 。。。
以前读《诗经》,国风的魏风里有一篇《汾沮洳》,其中一句说:‘彼其之子,美无度。’意思说白了就是:那个帅哥美得没谱儿了,言语无法形容了。
记得当时我是很黑线的,立刻将这句话归为夸张表达的极致。美到没谱儿?能有多没谱儿?言语无法形容?该不是不会形容吧?
然而,此时此刻我却忽然动摇了,也许这句话并不夸张,真的有美到没谱儿、难以形容的人。
我静静地站着,静静地看着那个一身月白长衫、美到没谱儿的家伙,拂开繁花簇雪般的素绫,笑吟吟地朝我走来,竟突然生出一种‘明珠在侧,朗然照人’的感觉,用我前世流行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