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小妹祝你新婚幸福。”
杨春哽噎着伸手抹泪,整个小脸立刻被泪水蒙糊得水涝涝的,比刚刚泪流满面更让人看着心疼。
“春儿……”
杨桃拥住杨春,杨春顺势滑到地上半跪着大哭起来。
“小妹,你这是干什么?”
杨梅上来扶杨春起来,妹妹这样失态,会让刘俊山的乡邻们笑话。
“二姐,”杨春推开杨梅继续哽噎着说:“大姐终于嫁人了我替她高兴,我是大姐抱着长大的,大姐对我的恩情我一辈子也还不清!大姐你放心,我一个人在家会好好的,你不用惦记我和二姐,我会打工养活自己……”
杨春反反复复说不用杨桃担心,杨桃虽然醉酒也听得明白,新婚的喜悦慢慢被与姐妹离别的伤感所代替,竟也嘤嘤地哭了起来。
杨梅本来是想劝杨春不要在刘俊山家人前丢脸的,可是听到杨春的哭诉顿时感同身受,仿佛看见了自己即将开始的负重生活。没有了大姐的经济支持,要在上海读两年书还要照顾小妹的生活起居,杨梅自认为是做不到的。
“大姐,我不要你离开我和小妹!我们不能分开,我们不能没有你,小妹才十三岁,还得读书,哪能工作挣钱……”
杨梅特意把挣钱两个字咬得特别重,为杨春也是为自己,就算和刘俊山的大姨们拼命,也要把大姐带回家去。
杨梅一哭,杨春的哭声立刻逊色三分。杨梅的哭声那叫肝肠寸断声声撕人。杨桃似乎也清醒了一些,被两个妹妹一左一右抱着胳膊哭泣,忍不住搂住两个妹妹也痛哭起来。杨桃是哭自己为什么总要面临被动的抉择,为什么渴望一份踏实的爱和家就那么难!
正在喝酒夹菜的宾客们,都被杨家姐妹们的哭声给搅得停下筷子放下酒杯不知所措。好好的喜宴顿时变成了凄凄惨惨的场景。
刘俊山这时酒醒了一半,听着杨桃和妹妹们说话,本来兴奋激动的脸颊变得黑云密布。刘俊山想要安慰杨桃,被母亲一把扯住了衣襟。
“杨桃不乐意就让她走,婚礼照办,我让人接凤梅过来和你入洞房……”
“妈,你当婚姻是什么?我和杨桃已经领结婚证了。”
“领证可以撕了。”
顾幺妹没读过书,大家长的思维让她容不得儿子反抗。
“刘大娘,话不能这么说。结婚证是受法律保护的,您要是把刘营长的结婚证给撕了,他一样还是杨桃的丈夫,和别的姑娘在一起就是重婚。重婚是要定罪的,特别像刘营长还是军婚,军婚的罪更大。”
韩冬向在座的宾客们普及起军婚罪,把大家说得一愣一愣的。杨春倒是听得仔细,突然发现军婚还有那么多的好处。军官结婚成家要经过组织层层把关批准,结婚以后要从一而终,不论什么人都不能破坏军婚……
不错不错!杨春暗叹她打的苦情牌不如韩冬军婚的解说。偷眼望去,刘俊山的老娘好像也少了斗志,身子发软地靠在椅背上,认真听韩冬说话。